苏州的传统文化,正向产业化方向发展得越来越热闹,然而现代文化的氛围,还没有达到它应有的标准,这一点,从话剧演出的状态上,可以看得很透彻。
客观来说,苏州的话剧氛围有些寂寞,无法与北京、上海相比,与我们这座城市拥有的发展雄心并不相称。尽管也有话剧节,平常也有零星的话剧演出,可话剧很少占据苏州文化的主流视野,也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在苏州,却有一家校园剧社长期坚守着舞台的梦想。在苏州大学的校园里,有个地方挂着一块白板,上面写着这样的一句话。“我们演戏,是为了台下专注看戏的你……”这里,就是东吴剧社,一个寄托了舞台演出梦想的地方。一群热爱舞台的人东吴剧社成立于年,那时,为了与传统的戏剧作出区分,话剧尚被称作“文明戏”。年的《东吴大学年刊》称其为:知东吴大学者,莫不知东吴剧社。百年之中,东吴剧社几经繁荣与消寂,直到年以苏州大学中文系朱栋霖教授开设的戏剧研究选修课为契机,得到了重生。巧合的是,朱栋霖教授为剧社起名“东吴”,仅因苏州大学地缘与历史的渊源,并不知道此前确实有过东吴剧社。跨越几十年,东吴剧社戏剧般寻回了它的名字,舞台的大幕被重新拉开了。(年东吴剧社演出抗日戏剧的剧照)无论今昔,舞台都是东吴剧社人坚守的最大理由。大苏州记者来采访时,他们正在为12月迎接新成员专场的6部戏做排演准备,因为没有专门的排练室,走廊的空间被无形切割开成为一个个独立的排练场,走廊里充盈着社员记诵台词的声音,给人以置身于剧场之中的错觉。
剧社的演出季,分布在每年的5、6、10、12月,一部戏常规上需要两个月时间打磨,这层楼的灯因此在夜晚常亮,甚至有彻夜通明的时候。这段时间,他们在排的戏有6场,分别是《青春禁忌游戏》、《作家之死》、《分手大师》、《这一夜womn说相声》、《社会形象》和《人质》。“没记错的话,去年这会儿和几个姑娘在剧场的舞台上缝底幕呢,7m*14m吧。楼下大爷嫌太大我们只能排完戏手缝,缝到两点多。”谈到一年前排演《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细节,东吴剧社前社长兼演员徐瑾至今记忆犹新“真是蛮感动的,很美好。”(《恋爱的犀牛》剧照)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疯了一样的排戏”,因为她所在的组演出时间最早,演出时间最长,组员最多,道具最复杂,尽管当时很多剧社里的人觉得,这是一部很浅的戏。“我本身也没有想要表达更深层次的东西,我只想把战争大背景下,女性蓬勃的青春美展现出来。”这个播音主持专业的姑娘从今年6月思考至今,已决定要成为一名专业演员,她笑言舞台让她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会让表演始终是现在时,能够弥补屏幕表演过去时的缺憾。
(《我的祖宗十八代》剧照)在徐瑾之前,有很多携带着东吴剧社记忆的人,因此为自己的人生选择了戏剧。他们中有人在科文中心从事话剧工作;有人远赴英国学习戏剧,继续为戏剧事业奋斗;有人转向演艺经纪,从事经纪人的职业;有人成为中国国家话剧院田沁鑫的副导演。东吴剧社的名字因这些热爱舞台、热爱话剧的人薪火相传,始终有鲜活的光彩。
一个属于学生的剧社排演的间隙,我们找到东吴剧社现任社长唐银华。他刚从“水杉杯”大学生话剧展演月的前瞻会议回来。“水杉杯”是江苏省的大学生话剧展演活动,由南京林业大学水杉剧社主办,从12月6日开始每日都安排有演出,一直到第二年一月份结束。苏州大学东吴剧社是第一年参加“水杉杯”,苏州地区有四五家高校参加这次活动。谈及对“水杉杯”大学生话剧展演月的理解,唐银华引用了南京林业大学水杉剧社艺术指导柏昱老师的话:“现在的人啊,基本上都是土豆”。身处信息时代,包括生活必需的很多事情都可以足不出户完成,但话剧不行。“话剧必须要走出家门,走进剧场,这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电影和电视剧都改变不了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话剧似乎成为了一个将人们聚集起来,从而获得共同体验与记忆的契机。东吴剧社给学生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对观众来说,不需要花费金钱,就能看到想看的戏,在校园里就能得知戏剧最新的发展。聚集在这里的剧社人,则能够做他们想做的事,排他们想排的戏。(《孤》剧照)社长唐银华直言,东吴剧社作为学生社团,还是有其局限性。“可能我们演不到专业演员的百分之百,甚至是百分之七八十都做不到,但是我们能做到五六十,然后把它搬到舞台上去。”剧社主要的演出场地,是学校小剧场,与长期合作的独墅湖影剧院。近年来,仅年取得了中国校园戏剧奖的剧目《孤》,是在科文中心以正规的票价、面向全苏州售票的方式进行演出。
一台纸糊的留声机在排练室门后,有台金色的纸糊留声机,引起了大苏州记者的注意。东吴剧社岁月工作室的负责人端木同学说,那是他的前辈做的,因为新生专场有关于民国场景的戏,才从道具间搬过来。(《红玫瑰与白玫瑰》剧照)这台之前作为《红玫瑰与白玫瑰》道具的纸糊留声机,应该是岁月工作室的作品。现在没有社员能说得清,东吴剧社负责后台道具制作的工作室究竟为什么要叫岁月工作室,他们猜测说,可能后台道具更能体现时间的变迁。因为剧社的道具间需要一年整理一次,每次整理都要感慨,这是什么戏,是谁做的,然后就由一件小物品开始,向后辈讲述自己听说的前辈们的故事。
节约是道具制作的原则。这儿流传着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挑挑拣拣就是东吴剧社”。可以拆解重装的零件,会被保留下来下次使用,没有重复使用价值的道具,则往往会采用租借的方式。这里唯一不保留的东西就是场记本。一部戏配两位场记,记录整个排练过程中的记录,记录每天的出勤、排练中出现的这些灵感、错误的纠正,也记录他们共同度过的每一天。最后的场记本都会被导演当做回忆带走。现在,岁月工作室大致有60—70名成员。截止到上学期末,留下来的有近15名活跃成员。当被问及是什么让他留下来的时候,端木说是当时剧社里的老人下宿舍,宣传专门为迎接新生而做的话剧晚会。“我因为看了那个,印象特别深刻。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欢乐,凝聚力很强,而且不同于其他的组织,它有一种很蓬勃的气质在。不是那种特别机构的东西。毕业了也不代表是离开了。”采访尾声我们交谈的小房间,位于东吴剧社剧场的对面,道具间的隔壁,窗外是被网球场的灯光照亮的属于大学的夜色。随着木门的开合,走廊上排戏的背台词的声音在清晰与模糊间切换。东吴剧社的此刻是无法看见亦无传统意义上的观众的舞台,而其中的光线、声音和身影,都处于无法用一言叙尽的过去进行时之中。巴金的小说《家》,故事是从觉民与觉慧,结束学校的话剧排演归家后,开始讲起的。同其他的剧种迥异,中国的现代话剧,是在校园里诞生的。不同于其他剧种,中国的现代话剧,是在校园里诞生的。大苏州互动区你们知道这张照片,是东吴剧社在演出什么剧目以后,留下的合影吗——A,恋爱的犀牛,B,红玫瑰与白玫瑰,C,我的祖宗18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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