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六月四日。上午11时,娘转入普通病房。距离5月27日中午发病,从急诊转入ICU,娘在ICU呆了这算八天。在急诊那里,二姐交了元(估计连救护车都算上了吧),结余元。昨天我和大哥值班,发现单子上的费用总计大约是1.1万元。这1.1万,是不包括急诊上那元的。两个系统,各算各的好像。住院费用,二姐最初交了一个元,我按人家催费通知,先后交了两个元。按大哥的说法,不会再让你续费了。县医院是按新农合的报销比例催促你续费的。也就是说,家属只要交够自费的那一半,医院就不会催的。有两件事,值得交待一下。一件。前天下午我去交接班。大姐拿过一个医生手写的条子,上面是医生给开的一种药,叫我们去外面找,说我娘有些真菌感染,说医院没有这种药。我们努力认了认,感觉应该叫氟胞嘧啶片。大姐立即给认的医药公司人员打电话,说这种药是专控专销,外面没有。我立即给孩子姑夫打电话,他说,医院。我医院,他有两个同学,医院药方,医院,医院制剂厂厂长来着——电话打过去,对方说,你们治啥病?这个主要是治癌的(应该是我们听错了,刚才度娘一下,好像是治艾的?所以才专控专销?),如果是治真菌感染,则抗生素那么多,为什么非得选这个?当然,你如果非得找这个,也能帮你找到,就是问问你们医生,为嘛非找这个?很老的药了。一下子让我多心了。医院这几天,不是有人告你,这里水平不行,就是有人告你,医生老让家属去外面买药。对家属来讲,一但外买,即意味着不能走新农合报销,买药成为纯粹的自费……有个病友也跟我说了,她老公才五十,正干着活,脑栓发作,医院三天了,每天得去外面买药,医生给开三种药,你任选两种,但买药的地方,是医生指定的……她买这两样药,一天三百,三天九百……跟我聊的时候,她小叔子出面,已医院了。所以六月二日下午,我们就主动去找了医生,想问清楚,我们找不到这药,咋办。没找到。六月三日上午,医生查房后找我们了。问找到没。我老老实实把找药的经过与想法说了,问有没有可代替的其它抗生素药物?医生说,人家只给开了两样,还有一样。我说你给我写出来,他写了一个两性霉素。我说,好,我再问问我家医生。他说你家有医生?其实我前面讲找药过程就说了,这次只好再次重复并强调,市二院有俺家医生,医院药房部也有俺家的人儿……大哥老实,愣生生直接补了一刀,听说是淘汰的药了?医生说,要不我再问问泌尿科……他迅速进了ICU。一会儿就出来了,说,不用找药了。但是你家缺营养,什么27点,建议补充人血白蛋白。我是个医盲,平时也不接触这玩艺儿,就感觉疫情期间,听见诸多“蛋白”“白蛋”啥的。我说正常点是多少,医生说30点。我说再问问俺家医生吧。俺家孩子姑夫说,你看肝功能那一项,上面有指标。我和二姐、大哥,一块看那张,每天给你一张的日结清单,好象有肝功测量收费显示,但是肝功能测量后的指标在哪儿体现,查不到。大哥说,白蛋白补充一下,肯定没啥坏处,不查了,直接买吧。大姐与大姐家的二闺女,都认识医药公司的,然后,直接让外甥女去取了一瓶,给送了过来,一瓶元好象。医生说连用三天。一件,昨天下午,ICU门外的大厅,终于有空调人员去修集装空调了,这一修,一启动,阴凉多了。修之前,一个小伙子,书包里装着一堆一次性小扇子挨个送给大家,真是热中送扇,我还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低头一看,原来是XX筹。忽扇的时候,大哥居然说了一句:还弄这个,还有人信这个么?与我们同村的,大哥同学家的老三居然也知道郭德纲的那个学生。但他记不住学生的名字,就记住了郭德纲。看来,徒弟筹款,恶臭的是师傅。师傅们能不慎重乎?大哥同学家的老三又补充说,不过,农村没法过的人多哩。我说,没法过的,可能还有最后的尊严,轻易不愿意开启这个。但是不得不承认,尊严线低的,不缺钱的,反而冲锋在前。怎么说呢?网上各种筹,就跟线下当年的乞丐生意链一样,比的是惨,卖的是拐,落脚的是生意。好好的玩艺儿,愣是让大家玩坏了。六月二日,医院值班,然后让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加上弟媳(去了之后,才发现二嫂也打到老家了,再加上开车送我们的老公,这支打扫队伍就够浩荡了)集体去打扫老家的房子和院子。大哥,二哥,小弟,在家都有各自的院子(娘住小弟院子)。三个院子除子大哥的甚好之外,其他两个由于长期不住,都快荒了。一进娘住的院子,一棵核桃树,已经霸气得,占住了整个院子,我们都得弯腰缩头的,从它下面经过。老公逗我,你不是有院子梦么?回来伺候娘,顺便实现你的院子梦。我晕,我要求的院子,至少实现厕所革命,就是有抽水马桶的好不。燃气革命和暖气革命没有,至少电气革命。否则一到冬天,我手又开始冻得黑青烂红的,再穿个补丁褂子就可以插草标卖闺女了好不?加诸小弟长期不住,门楼子都没有,两扇破木门,若有人拍土改片子,俺家这院门与院墙,最适合拍贫农家庭了好不?说东道西,有娘的家庭,就是温暖的富足的。我娘快快好起来,我们回家住院子。民生多艰今天有些小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