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写真通讯社何以经营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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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红楼大门口,中央写真通讯社就是在这个大门里成立的。

李大钊在北大红楼里建立北京共产党小组的同一年,我国最早的新闻图片社也在这个大院里成立了,这就是由北大学生褚保衡牵头成立的“中央写真通讯社”。本号曾推出一篇题为《中央写真通讯社》的文章,介绍了一些相关情况。

通讯社成立后的业务开展并不理想。按照《光社纪事》书中所说,那叫“惨淡经营”,以至于“进退两难”(见该书38页)。

何以至此呢?

年中央写真通讯社在北大成立的时候,发展成员的硬标准,是你得有相机,人数应该不会很多,属于“小型社团”。据《光社纪事》记载,在成立仪式上,褚保衡同学豪情满怀,自掏腰包购买了一些胶卷,免费发给社员们使用。如果人很多的话,估计褚同学也供应不起。

褚保衡同学还登报发表了个声明:不论哪家报纸杂志,只要每月缴纳10元,即可获得中央写真通讯社若干照片稿件刊发。这实际上就是一则生意开张的小广告。注意哈,10元,是月费,不是年费。这里的元,应该是购买力相当强的那种“元”,银圆。世界上各大通讯社都是采用这种方法发展订户的,差别在于图片质量和收费标准,时至今日,也还是如此。只不过,按月缴纳订金的情况非常少见,大多是按年缴纳,和订报纸差不多。也有少量用户是订半年的,缴费最低也是半年付。你一个月一订,人家大社还懒得伺候你呢。不难看出上,中央写真通讯社诞生之初,就有着非常明显的企业特征:出售成员们自己的产品——照片——获得应有的商业利益。北大的学生,商业头脑都是绝对够用的,不论什么时候。学生们商业头脑灵活,与那个时候北大的商业气氛浓郁有直接关系。这话怎讲?就说北大那时候遍地开花的各种研究会吧,他们的主要活动有两项:办班授课,出版会刊。都是需要花钱的事儿。钱从哪儿出,人从哪儿来?一是向政府要钱。这在最近一个电视剧里看得清楚,演蔡元培给教授们定了奇高的工资去政府有关部门要钱,政府官员虽然知道他开价太高,还是笑一笑答应了。当然,这里边有私交的成分,私交深,事好办;二是向学生收钱。收学费、听课费,名正言顺。蔡元培校长给这些研究会聘请的导师,那可都是业界大佬,比如徐悲鸿就是画法研究会的导师,萧友梅就是音乐研究会的导师。导师们不能白讲课啊。蔡元培给本校教授定的月薪都很高,动不动就是元,文科学长陈独秀元,理科学长夏元理更是高达元。请业界大佬们来讲课,课时费怎么也得给得好看一些才拿得出手啊。北大红楼展品及说明就拿新闻学研究会来说吧,这是蔡元培校长亲自创办并担任会长的研究会,年的秋天开班儿授课,每周两个晚上好像是周二和周三,加上周末一个上午的课。晚上由徐宝璜这位时年只有23岁的教授、新闻学洋博士系统讲授西方新闻学理论,周末由《京报》老板邵飘萍来讲新闻实务,一年为一期。听满一整期课程的获得甲等结课证书,收费12元。听了一半课程获得乙等证书,收6元(资料来自“北大新闻研究会”成立九十周年回顾系列片《前辈》)。问题来了,中央写真通讯社成员都是在校生,来自不同专业、不同年级,各自都有学习任务,怎么保障图片供应呢?不上课去“扫街”吗?要说在校生做生意,祖师爷那是子贡,孔子的得意门生,复姓端木,名赐。《论语》中明明白白写着:“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臆则屡中。”这“货殖”就是做生意。子贡这家伙就经常上着课跑出去做生意,关键是他还“臆则屡中”一做一个准儿,做得红红火火,不知赚了多少钱。北大学生跟孔子学生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创办中央写真通讯社的想法相当超前,比国际上大规模出现新闻图片社的时间至少提前了20-25年,著名的马格南图片社年才成立。中央写真通讯社的经营理念也很超前,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年,虽然美国人霍根发明的铜板制版术已经传到我国十多年了——年《京话日报》就开始使用这一先进技术制版了,所以“南昌教案”照片才能印得那么清楚。但是,大多数报刊还是忌惮制版成本太高,不敢大量使用照片。中央写真通讯社订户数量不理想,市场不好开发,与此一定有很大关系。中央写真通讯社经营惨淡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收费太贵。新闻学研究会听一年的课才12元,你这一个月就收人家10元。每月10元,不是一般的贵。贵到了什么程度?当时北大好些员工的月薪才8元。10元,比员工工资贵出25%呢。10元在当时有怎样的购买力?据年清华外教狄登麦在北京西郊第一区调查户拥有“小康水平”的居民的生活状况显示,平均5口人家,月生活开销是8.3元,全年需要元。10元,大致够7口之家一个月开销。当时在北京城里,10元,至少能买到83斤猪肉。您说,这中央写真通讯社收费贵不贵呢?城阳骑手郭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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