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青春·90谈
视野|青春不是一座孤岛
我们这里的故事,是你走不完的青春
这是我们第3期90s对话
本文新鲜度:★★★★口味:武昌鱼
年1月22日,民国才女萧红病逝于香港。
以此文纪念她逝世76周年,情定武汉80周年。
01
“端木,我们回武汉吧!”
“怎么,丁玲不是约我们去延安吗?”
“不,我不想再见萧军。他自己要和别人结合,然后去延安……我们回武汉吧!”
年春,萧红和端木回到了武汉。
“文协”成立的这一天,春光融融,敌机又来轰炸,警报不停地响着。警报解除的时候,萧红和端木从汉口回武昌,走到江岸的渡口,远眺江左,龟蛇对峙,水声帆影,颇为为壮观。
端木没有和萧红一道游览过“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样的胜景。于是那日,他邀萧红同游东湖。
落日时的东湖,波光粼粼,水天一色。
饱览胜景归来,月朗星稀,晚风习习。此刻,拂面不寒的春风,带着轻柔的爱抚,萧红想到自己已经到理想的彼岸,获得了一个为她烦恼的心魂所能安息的荫庇,在一座铸有栏杆的石孔桥上。她停住了脚步,触景生情,低声地吟诵道:
桥头载明月,同观桥下水。
萧红一生不曾作过旧体诗,这显然是要端木续下句的。
端木是清华历史系的,古韵体自是不在话下。但端木没有诗兴,没续出萧红的诗。于是萧红拿出纸笔,填了下两句,赠给端木。
爱是感情和理性的合流,能鼓舞人为别人牺牲。端木收下了萧红的诗,也自甘将这个女子的一生收敛在自己的羽翼下,可惜萧红的一生太短暂。
02
4月初,在武汉大同酒店,萧红和端木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并邀请几位朋友参加。
这是萧红第三次的婚姻,既非甜蜜,也非浪漫,并非一般艺术家们那种充满诗意与温情的生活。紧张的政治气候,也不允许他们婚后闲适地到蛇山梅林外吃茶,珞珈山下荡船,琴台话知音。
然而萧红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她和端木似乎偏要在荆棘丛中营巢。
武汉的春末尚有凉意,但端木和萧红的结合却在亲友和同事之间掀起了一阵热浪,好象艺术天国里的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一样。
在共同的志趣和炮火下诞生的爱情,本是应该受到人们尊重和谅解的,但是它却遭到一些好事者的非议责骂,甚至有些朋友也散布不少流言蜚语,这不能不使他们感到难过。
对端木来说,和一个已有两次婚配的萧红相爱并结合,是同世俗相悖。不少人不理解他,对他冷眼、指责。相反地,端木却更加珍视这种爱情。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挠这一对相爱的人结合在一起呢?
萧红是直率的人,尤其反对虚伪。她对社会的不公平,对来自朋友不坦直的、带有含蓄的眼色颇感厌恶,甚至经常责问那些不理解自己的朋友。
“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独立地生活呢?我为什么要从属于一个不爱妻子的丈夫呢?我是不管朋友们有什么意见的,我不能按朋友们的理想方式去生活,我自已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那时前夫萧军早就去了延安,和一个19岁的王姓女子整日调情。
她对周围的嫉视是不屈且反抗的,她曾对端木说:
“我真不明白,在这几千年虚伪的道德下,男人抛弃不忠实的女人倒是冠冕堂皇的事,而我们女人追求爱情的自由,倒要遭到社会的歧视。”
这时,萧红对来旧社会的冷嘲、热讽便用“谁也管不着”的方式去处理。
03
武昌的春天是可怕的,风狂雨大,墙薄气冷,屋内外都是那么湿,那么冷。
此时萧红开始发烧、咳嗽、作呕、厌食,无精打采,而且脾气也变得急躁,让人不能接近。
萧红和端木结合后,他们的生活宛如一天雷雨般的日子,先是一个明净如水的早晨,仅仅有几阵懒懒的微风。
对双方来说,虽无一种罗曼蒂克的风雅,但毕竟是在共同的爱情基础上的结合。
然而在静静的空气中,已有隐隐的威胁,沉重的预感。这虽非悲壮的雷吼和可怖的狂风,但也开始给这个小家庭里笼罩一层阴影。
不过开始端木没有觉察到。
此时的萧红,是现代文坛上不可多得的勤奋的女作家。端木爱她,希望以此来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从而使她能心情舒畅地同自己一起,比翼高飞于艺术的天国。
这是一种如冬日的阳光照亮雪原的爱,他们都不断地梦想着幸福,可是爱情的日历永远不会停留在梦想上。
正当他们婚后欢乐之时。痛苦已在酝酿。
随着一段温暖淡适的生活之后,一场疾雨突如其来。正如一位诗人所说:
“这爱情的春光,好似四月天不定的荣华,时而阳光表现一切的美丽,时而乌云带走了一切。”
意外的事情控制了他们雷雨式的心灵的高峰,将这对文坛百灵鸟吹打得晕头转向。
萧红感到痛苦的是,当她和端木结合时,她已经有孕,这是萧军的孩子。
起初她并没觉得这件事,当她感到已怀萧军的孩子时,便先是强作笑颜,瞒着端木,只是自己内心里隐隐作痛。
一个小生灵开始了雏形,这本来应该给母亲带来无限的希望和欢乐,然而这个小生灵出现得不是时候。小生灵的蠕动给萧红带来了很大的烦躁,焦急,甚至可以说是怨恨。
时间不能等待生命的自我修复,萧红隐隐感到多年前在呼兰河外的那一幕又会上演。她把这一爆炸性的事件告诉给丈夫端木。
她感到负疚,同时,由于这个小生灵的出现,又牵动她对萧军的情思,甚至在梦中常想起那年在东兴顺旅馆被抛弃的残象。
尽管端木劝她不要为这件事苦恼,但是这个也无法弥合萧红心灵上留下的伤痕。
这件事无形之中给他们夫妻感情上带来了一连串无法解除的疙瘩。
社会上的非议、友人的白眼,加上腹中这个爱情的苦果,犹如严霜摧残绿叶,使绿色的爱情,呈现了枯黄的死将要枯萎的花朵,本应该洒以柔柔的细雨,使它慢慢复苏过来,但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却使它趋于凋零。
萧红望着窗外,抽烟、喝酒、吃咖啡,更无心写作。
另外,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她的发热、咳嗽已不是一般的病症,而是结核杆菌正在啮噬着她的肺叶,她已经染上了肺结核。
04
7月,日寇开始对武汉大规模轰炸。而此时往四川转移的人又很多,船票十分难买,在武汉的作家只得分批离开。
萧红由于和田汉夫人安娥约好同行,便让端木先去重庆,联系工作,安排住处。
9月中旬,萧红拖着怀孕八个多月的身子,一个人到达重庆。其中的艰难与辛酸,委实难以想象。
绿川英子因听到池田幸子对萧红处境的惋惜、感慨,而在头脑中想出来的一个悲剧的印象:
我想到微雨蒙蒙的武昌码头上夹在濡湿的蚂蚁一般钻动着的逃难的人群中,大腹便便,两手撑着雨伞和笨重行李,步履维艰的萧红。
所谓“小哀喋喋,大哀默默”。当意外事件已经超越人的承受力量,至情之人,有岂会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吟哦。
张爱玲始终是冷静,讥诮,不谙世事的,而萧红一直微笑随性,全能地操持家事。
年初春,萧红和端木蛰居重庆云顶寺招待所,不久又搬到复旦大学教员宿舍。
这时,他们已相互谅解,解开了感情上的疙瘩,思想认识又趋向一致,开始了新的爱情生活和笔耕。
年,战火纷起,正如许广平所说:“战争的火焰烧蚀了无数有作为的人,萧红女士也是其中之一个”。
1月22日,萧红于香港逝世。
萧红死后,端木曾一直孤独,寂寞地生活了十八年。他多次写诗文纪念萧红。其中一首祭诗有这样的诗句:天上人问魂梦牵,西风空恨绿波先。春蚕到死丝无尽,蜡炬成灰泪未干。
这首缠绵悱恻的悼诗,足以表达端木的痛苦,以及对萧红的深切思念之情。
摘自安徽文艺出版社《萧红之死》
青春,不是一座孤岛
END
90谈·征集
恐惧孤独,恐惧失业,恐惧生老病死,世人说我们90后不太懂得面对生存压力,也有说我们佛系、道系、生存欲望低,但真实的我们是什么样子,也许没有比我们自己更加清楚。我们喜欢听你的声音,也愿意为你记录属于你的思想。90谈,我思故我无惧!欢迎戳编辑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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