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研究白癜风专家 https://m-mip.39.net/fk/mipso_5488012.html
文
杨海亮,业余文史研究者
一
年7月,我参加高考,至今已过20年。高考前,我的班主任兼历史老师吴绪金跟我说:“杨海亮,以你的成绩,运气好点,能上个本科;运气不好,就是专科了。”那时,我对本科和专科还没什么概念。本科四年,专科三年。多一年、少一年,早一年、晚一年,区别不大吧?可多年后我才知道,这里面不但有区别,区别还挺大!尽管我到现在也还是说不清道不明两者的区别,但是本是专,确确实实影响了我人生的走向。
年的高考,先估分数,再填志愿。对着参考答案,一番估算之后,我明确了两个意向:一是湖南师范大学(简称“湖南师大”),也就是所谓的“本科”;一是湖南娄底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简称“娄底师专”),也就是所谓的“专科”。高考成绩公布后,湖南文科本科录取分数线是分,我考了分(全国卷,原始分,总分分),还有一段差距。我的“运气”怎样,也就明了。
年部分省份高考本科录取分数线
不久,我念高中的湖南省重点学校桂阳三中校内校外接二连三地贴出喜报。可喜报再多,名单再多,榜上都没有我的名字。在桂阳三中,一个上不了本科的学生,好比“三亩竹园出棵笋”。这“笋”稀罕倒是稀罕,可再怎么稀罕也没人稀罕。那时,校园里常听到一个说法——“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荣”。可是,我没有以三中为荣,三中也没有以我为荣。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似乎也完全适合我与它之间。
大概到了8月底,我才接到娄底师专的录取通知书。为什么要选娄底师专呢?十八岁出门远行!我是农村人,但家就在城郊。我从小学五年级进城念书,连续八年都在那个叫“牛巷口”的地方。小学、初中和高中,连起来也就是一个巴掌大的三角形。大概是因我始终都在死读书、读死书的缘故,家乡也好,小城也罢,在我的眼里都不过是经线与纬线交叉形成的坐标,谈不上感情,谈不上认同,更不是什么精神的寄托、心灵的港湾。所以,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远行,哪怕漫无目的,哪怕孤单一个。当然,也不是越远越好,差不多就行了。于是,我选了湖南的地理几何中心——娄底。
娄底师专校门
二
写到这里,要说说娄底师专(今“湖南人文科技学院”)这么一所不起眼的学校了。
到校时,我和我的同学编在中文系班。可见,读中文的人还不少,都有5个班了。至于后面还有没有班级,我记不清了。我们起初是在一个叫“成教部”(成人教育部)的地方,尽是破破烂烂的教室和宿舍。反正,连学校都没档次,这样的场所与之匹配倒是相宜。在那的学习和生活,我几乎没了印象,军训的经历倒还有个轮廓。
负责监管我们的,是一个名叫婷婷的学姐。我之所以记得她,不是因为她的名字通俗,也不是因为她的姿色迷人,而是因为她曾经当众狠狠地羞辱过我。那日,我从成教部去训练场。路上,不知不觉把帽子弄丢了。六十多个同学,人家都戴帽子,就我没有,多不像话。婷婷学姐见了,立马质问。我告诉她原因,她声色俱厉:“你的帽子掉了,你的脑袋为什么没掉?”众人不由哄笑,我无地自容。初来乍到,我也没胆量驳她。但因了这句话,我对她耿耿于怀。后来,我听人说起军训,听人唱起《军中绿花》,就不免想起那个叫婷婷的学姐,想起她关于“帽子”与“脑袋”的逻辑。还有,每次练正步走的时候,走着走着,我就被甩了一大截。婷婷学姐说,你的腿太短了,走不了正步。到最后,我连军训汇演的资格也没有。
我们搬到娄底师专后,各方面的条件有了改善。有段时间,广播里老是宣传娄底师专,说它创立于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反正,不是从这从那,就是到此到彼。这样的吹嘘,听一次、两次倒还新鲜,但不久这广播跟祥林嫂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一样,让我们耳朵生茧——听厌听烦。没日没夜地播,没完没了地吹,有意思吗?放给外人听也就罢了,还成天对着这群在园里吃喝拉撒的人灌,当一个个都是傻子、聋子吗?什么样的伙食,什么样的宿舍,什么样的图书馆,什么样的足球场,别人不清不楚,我们心里还没个数、没个谱?
记得那时有97级、98级的师兄到我们宿舍“嘘寒问暖”,我们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倚老卖老,给我们传经送宝,谈什么萧红,什么萧军,什么端木蕻良,什么川端康成,我们嘴上不说什么,暗里却是十分不屑。一个半斤,一个八两,都是上不了本科线的专科生,装什么装?还有的师兄,喜欢在我们面前故弄玄虚,动不动整个什么“小布尔乔亚”或者“魔幻现实主义”,那就更是猪鼻子里插葱——装象!不是我们自轻自贱,说实话,我一度认为,在这样一群人里,哪有什么能人高手。要是能,要是高,也就不会沦落到师专混日子了。
再说那校门吧,三根水泥柱子,上面顶一个球,这是什么寓意呢?我在好多地方总见到这样的雕塑:一本书顶个球,一只鸟顶个球,人文与科技顶个球,男人和女人顶个球。他们分布在学校、公园、广场和路口,实在是煞了风景。据说,北大也有一座雕塑:字母D和S,一位德先生(Democracy),一位赛先生(Science)。S上顶个球,D上没有球。于是,有人说“S”还顶个球,“D”连球都不顶。这座雕塑拆还是没拆,我不知道。不过,娄底师专的校门后来是改头换面了,那三根柱子被推倒了,那个球也不知去滚到哪里去了。
那个时候,我的心理也够阴暗的。高中时,认识一个女孩,叫雷素华,后来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一次,她写信勉励我:“不管理想与现实如何相去甚远,我们总可以为自己营造一种浪漫、向上而又纯净的氛围。”当我手执书信,想着远在北京的她,虽然顾影自怜,隐约中也告诉自己,路是自己选的,不能悔,也不要悔!
其实,生活原本就是简单、透明而美丽的,只要你爱它,就能从一切细微的事物中感受快乐。一场电影、一本好书、一个微笑,甚至一株小草,都会使你的心里充满阳光。所以,我们没有理由去抱怨什么,就算生活中有太多不如意,也要坦然去面对。“试着用一颗宁静明朗的心去接受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个叫雷素华的女孩如是说。
娄底师专中文系班毕业合影(后二右二为作者)
三
当然,娄底师专绝不是一无是处,它可圈可点的地方也多。我遇到的不少老师就都挺好。
比方说,游宇明老师。游老师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却有北方人的魁梧。一米八几的个头,往黑板前一站,就给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游老师是个知名的散文家,出版有《只能陪你一程》《给自己一片悬崖》等集子。可那时,我们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刘斌就曾大放厥词:“游宇明的散文,我一天就可以写一篇!”可见,初生牛犊不畏虎!其实,我后来读过游老师的不少作品,一个大男人,思维独特,情感细腻,也是一种风格。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见仁见智,各有各好。我记得游老师十分推崇陈忠实,推崇《白鹿原》。至于为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因为他说的是双峰普通话,地方口音太重。他在台上激情洋溢、唾沫横飞,我们却在台下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教我们写作课的是张峰老师。与游老师一样,张老师也是个作家,不过张老师更热衷于杂文。他很勤奋,写了很多杂文,短小精悍,耐人寻味。而且,张老师特别喜欢借兽语禽言写照现实,让读者捧腹的同时感受到尖锐的针砭与深刻的批判。“刺猬他爹”是张老师的网名,我认为是很贴切的。但是,我们也不大在意他的“刺”。因为那时的我们,知道“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痞子蔡的成名作品)是浪漫的,也知道“许三观卖血记”(余华小说)是艰难的。换言之,有感人的亲情,有幸福的爱恋,有美好的憧憬,同样有太多的龌龊,太多的冷漠,太多的欺诈。而张老师写杂文,是为了呐喊,为了警醒,“燃烧自己的心血,烛照人性的丑恶”。所以,他的作品字里行间藏着喜怒笑骂,除了愤世嫉俗、鞭笞挞伐,更多的是对真善美的呼唤与守护。
教现当代文学的老师中,有一位叫邓姿,是个“70后”,大不了我们多少。邓老师为人很随和,教学很认真。课堂上,她对小说、对人物的分析,总很细致,引人入胜。在师专的第三年,我们开始着手论文的写作,邓老师是我的指导老师。也不知为什么,我竟然选了曹禺的戏剧《原野》作为研究对象。在邓老师的指导下,我读原著、搜资料、列提纲,忙得不亦乐乎。最后,那篇论文的题目竟然《重评〈原野〉》。邓老师改稿特别细心,几乎每个词每句话都进行反复推敲。她还告诉我,如果你的心“贴”不住作家和作品,议论起来就会很浮、很滑,花里胡哨,不得要领。几经修改,那篇论文发表在《娄底师专学报》年第3期。在当时,一个师专生能够上学报,也算是了不起了。至少,我的同学,他们就没谁有这个机会。这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感到幸运,也很得意,仿佛日后我也是要成为学者、成为知识分子一样。
因为论文的缘故,我又结识了学报的编辑李红叶老师。李老师对安徒生童话很有研究,著有《安徒生童话的中国阐释》一书。我后来在《书屋》杂志上也读过她写的《安徒生百年印象》。论文在学报上发表后,我格外受鼓舞。正好阎真的长篇小说《沧浪之水》风行校园。我感受到了主人公池大为凌云壮志、无职无权的苦,感受到了他时来运转、有名有利的难,便以《还有谁在仰望星空——读〈沧浪之水〉》为题行文,探究了新时期知识分子的道路选择问题。论文经李老师编辑,发表在《娄底师专学报》年第3期。那时,我已从娄底师专毕业有一年了。多年后,我从知网知道,我的这个论文还小有影响,被多处列为“参考文献”之一。如,中南大学文学院的刘朝勋在他的硕士论文《被遗忘的诗性——阎真〈沧浪之水〉误读成因分析》里就指出,“注意到《沧浪之水》中‘仰望星空’这个独特意向的是杨海亮……,较为准确地分析了小说的星空意识”。
杨海亮论文《还有谁在仰望星空》
一晃,近20年过去。年纪稍长的游老师、张老师,照样一边教学一边写作,他们的名分至今还是副教授;邓老师、李老师大概更有运气,都当上了教授。如今,两位男老师还在娄底师专,两位女老师均已辞别。听说邓老师去了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而李老师去了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又知邓老师以“七月派文学”为中心,长期研究,日积月累,出版了《又向荒崖寻火粒——七月派小说研究》;李老师则相遇“安徒生”,相遇儿童文学,“心灵穿行于一片纯净的文学之林”,无论读写,都“感觉安慰”。
印象中,中文系还有不少老师也是潜心教书,用心育人,如成远镜教授、彭逢澍教授等。总体上说,我们是很幸运的,遇到了那么多好老师。“树高千尺总有根,水流万里终有源”,我后来还算是因读书和写作获益,与师专师长们的影响是密不可分的。退一步说,我们不咋样,我们的老师也不咋样,但不咋样的老师教不咋样的我们,还是“老虎逮驴——绰绰有余”。
四
生活中,很多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善待它,珍视它,也许就能成为阳光雨露,滋润自己,涵养自己。在师专三年,我始终坚持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写日记。写日记,是因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李惠萍的一句话。她说,写作有方法,坚持写日记,写上八年、十年,当个作家都不成问题。这话与“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道理是一样的。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信了。初中三年坚持写,高中三年坚持写,师专三年还坚持写。如今想来,我那时的写,倒是一种自救。那个时候的我,不仅有一种刻骨的孤独感,而且还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你的手,你的笔,你的纸张,你的方格,全是你的路!”我埋头写,为的是把心中的寂寞、无助都放射出来,都宣泄出来,为是是证明自己还没那么行尸走肉地活着。
写日记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也就是自言自语、自话自说。当一本又一本日记成为过往时,师专留给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原本不寻求发表,不寻求回应,后面竟也投稿了。虽然见刊见报的数量极少,但也有极大的喜悦。大概是在年初,我在图书馆阅览室的《小说选刊》杂志办的一份叫《热风》的子刊上读到“我的文学情结”征稿消息。于是,我心血来潮,追忆了自己的写作故事,还一本正经地取了个题目《没有背景,只有前景》。没多久,我收到了样刊和稿费。我记得那期刊物上,还有个“大人物”,就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编辑家柳萌先生。他曾是《小说选刊》的社长。我的名字能与柳萌先生同在一个页面的目录,也是大有荣光了。杂志社给我汇了一笔稿费,元,这在当时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数。为此,我还特意将稿费单复印一份,留作纪念。
除了写日记,我还引以为荣的是参加了自学考试。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意思是“处在忧虑祸患中可以使人生存,处在安逸享乐中可以使人消亡”。这简简单单的8个字,对我影响巨大。那时的师专,曾经流行一副很俗也不工整的对联:“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上一届这一届下一届届届失业”,横批是“愿读服输”。想想师专的校门,三柱一球,是不是说“读三年,顶个球”?还是可以理解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一样要到田里地里摸爬滚打“修地球”?当年,我们班的同学,或者说我们系的同学,甚至说我们全校的同学,绝大多数是乡下人,只有一小撮是城里人。就算是城里人,也不过是小城里的人。我们当中是没有谁愿意到农村当农民的。如果要当农民,何必参加高考?三年前屁颠屁颠跑到师专,三年后乐呵乐呵跑回乡下,不等于蚂蚁搬家,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什么“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什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茶余饭后在那装模作样表达几句对农民疾苦的同情还好,果是“垄上扶犁儿”“春种一粒粟”怕是半天一日,也是要呼天抢地、寻死觅活了。我在上高中前,还经常随父母上山下地,知道父母的辛苦。所以,我不想像父亲那样一辈子跟牛屁股,我要靠自己去改变人生。至少,在学历上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那三年,为了自学考试,为了一纸文凭,我和我的不少同学都很拼命。现代汉语、古代文学、语言学概论、外国文学作品选等,十几门课程,我们一次一次地报考,一门一门地过关。这实在是一场折腾人又折磨人的“马拉松”。有的同学从一开始就放弃,有的同学到了中途当逃兵,还有的同学最后关头也投降……那个时候的自学考试,实在是严。不光是考点多、难度大,分数也极为苛刻,少一分、两分也是不及格。我就有好几次好几门,都在及格的边缘。没有办法,只好重考。不过,我们中也有人既是实力派,也是幸运儿,几乎逢考必过,一路畅通。记得有个姓梁的女同学,报几门,过几门,每次分数公布都是我们议论的话题,都恨不得从她那要个秘诀、沾点运气。我后来想,人家确实是厉害的主儿。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然不考数学了,不考英语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优势学科,出类拔萃不很正常?几年后,听说班里有的同学经过本科,又考上研究生,再考上博士生,实在让人肃然起敬!我呢,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么幸运,跌跌撞撞,辛辛苦苦,总算在毕业时通过了全部自考科目,到长沙论文答辩后,拿到了盖有“湖南师师范大学”印章的汉语言文学本科学历证,实现了所谓的“专升本”。
有一段小插曲,我至今没有忘记。为了提升复习的效果,我们一般选择图书馆的自习室。一次,好不容易霸占到一个位置,可中间实在憋不住了,就去了洗手间。书啊,笔啊,都处于“进行时”,回到原位时,椅子竟被人挪走了。问是谁干的,旁人也都不吱声。当时,实在很气愤,才一泡尿的工夫,就被人夺了“席位”。心想,你自个儿好学固然可嘉,但是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不过,想想人家那么拼命,这精神当好好学习呢!
《小说选刊》杂志社所寄《热风》样刊信封
五
99级的师专生,已经不包分配了。当三年的师专生活就要画上句号时,我和身边的很多人都陷入了空前的迷茫。“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几个极其简单又极其复杂的问题,逼我们开始正儿八经地思考。我还是相对乐观的,因为我想当然地认为,师专都已经办了十几二十年了,来了又走了的人不知几何,他们都没有出路、没有出息吗?他们能好好地活,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活?如果他们活得很糟糕、很狼狈,那再多我一个倒霉分子又有什么关系?显然,是阿Q精神激励了我。其实,人生是不能没有阿Q精神的。否则,一旦倒下去,也许再也不能站起来。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沉默……”班里的同学谈不上五湖四海,却也是三湘四水。除了娄底的,还有长沙的,常德的,邵阳的,有同学好像还与沈从文同乡——凤凰。那地方有黄永玉题的碑文“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
年6月,我坐上了回郴州老家的火车,一路上心伤、泪流、无语……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不见了,床头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不见了,既亲切又讨厌的毓师园也不见了!
回到湘南,小城还是小城,随便在街上逛逛都可能碰上三五个熟人。可是,我在这个熟悉的小城里能做什么呢?起初,听说桂阳三中要招聘老师,内心扑腾。结果,作为一个新兵蛋子,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想想也是,当初在里面读书时就惹人嫌、遭人唾,如今一个末流师专生,还想去谋个教职,哪有门啊!后来又听说,城里要招考公务员,内心又扑腾。于是,我和老同学也是老朋友谢龙波一同凑热闹,他考监狱警察,我考政府文秘。我记得笔试是在郴州进行的,三百多人里,我是第14名;面试之后,我成了第7名。呵呵,他们有20个名额,我的工作快有着落啦!
然而,人生无常,很是奇怪,“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成全你,也可以败坏你!”最后,龙波被录用了,成了一名光荣的警察。我呢,他们给了一张纸条,说根据湖南省公务员考试录用规定第X章第X条,裸视不足0.4不予招录。哈哈,我的视力确实不足0.4,知道我的人都知道我差不多是个瞎子。是的,15年光阴,读出了一个瞎子!
是年9月,因师专同学张胜锋怂恿,我选择到广州讨生活。从此,这个地球上少了一个不靠谱的教书匠,少了一个不靠谱的公务员,而多了一个同样不靠谱的“流浪汉”。
之后的日子,我做过超市营业员,做过内刊编辑,做过代课老师,做过辅警,做过文秘……不同的单位,不同的角色,始终相同的是处在“舞台”的最边上——一不留神,便被人给挤了、推了。
所幸的是,毕业至今,我都在坚持写作。更为庆幸的是,发表文章不需要文凭,不需要职称,不需要一切我所没有的这个证那个本。编辑要的是人、事、物,要的是思、想、悟,要的是有情、有爱、有梦,要的是艺术性、文学性、哲理性……
不知不觉中,我也忝为作家,染指学问。这一切,说到底,还是要感激那三年的师专生活,纵然无奈,却是无悔。
(部分内容发表于《文史博览》年10期,本文系完整版)
相关阅读:
杨海亮:江流不息,平心如斯——关于江平先生的8个关键词
人物研究的新实验——关于李又宁教授可否为“胡适研究的开拓人”问题
“好好先生”胡适算得上诤友么?
心远路长:漫谈耿云志先生与胡适研究
支持学人scholar生产更多优质内容,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