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照,炊烟袅袅,在叶山村遇见ldq

作者/张嘉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乡村的风、乡村的树、乡村的老屋及一些乡村的物件都成为一代人的乡愁。尤其是充满岁月气息,朴实无华的泥墙屋,更是勾起人们对乡愁的记忆。当在各地见惯了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屋之后,泥墙屋也显得弥足珍贵。那天走进叶山村,一进村便看到一排排,一座座敦实的泥墙屋,这些泥墙的房子,在错落有致的青红相间的瓦片下,像风蚀残年的老者耸立在那里。阳光下,不时有燕子在路面与房檐下来回穿梭,即便走近它,这些春日的宠儿一点儿也不回避,春日里,看着这景象,竟让人有种莫名的兴奋。

叶山村位于黄坦镇境内。境域明、清及民国初属泰顺县三都,民国27年()建汇溪乡,叶山归汇溪乡管辖,属泰顺县第二区。年划归文成县管辖。

叶山村为一古村,村中有两大姓,一为叶姓,由公阳分出,搬入叶山已有近千年之久,村名始称叶山。彭姓居后,搬入叶山也有几百年。据《彭氏宗谱》记载:宋时彭姓人从瑞安彭家墺迁此定居,因山有“大林”,定名该地大叶山,后简称叶山。

叶山因处于大山深处,交通不便,至今仍十分落后,村中众多的泥墙屋便是见证。这些由青瓦泥墙木窗门组成的房屋基本为二层结构,建筑年头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均经历了几代人。上百年来,泥墙屋虽经受风雨的不断冲刷,仍安如磐石一般。一些斑驳的泥墙上,还保留着时代烙印,上写着“农业学大寨”“备战备荒为人民”“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等红色标语。破败的泥墙屋配上这些标语,倒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叶山虽是古村,但村子并不大,村中房屋相互交错,道路也弯弯曲曲。沿着村委会前的一条小路走不多远,会看到一个湖,湖虽不大,但湖水清澈,四季水流不断。此处便是叶山村的水口处。南方凡是水口的地方多植有大树,叶山也不例外,湖的一边是古朴的民宅,一边便是葱郁的大树,树下有一地主庙,四季香火不断。湖的左右两边则分布着叶、彭两姓宗祠。

叶山叶氏最早迁入。据《叶氏族谱》记载,叶山叶氏原于五代兵乱时从松阳迁徙瑞安郭公垟(公阳),其后代小一又于郭公垟迁居大叶山而居。叶氏具体由哪一年迁入叶山,年代不详。后人表示,从谱系计算,已有至年之久。

彭氏居于后。叶山彭氏始族信五生于宋,原居瑞安彭家墺,科举时代曾登进士。当年瑞安海寇干戈四起,其有心避世,便借游猎为名,由大溪而上入小溪至叶山界。彭氏族人迁入叶山已有余年历史,叶、彭两姓迁入相差年左右。

旧时叶山便是一个山环水绕,风光无限的一个地方。并被村人称为石城桃源之地。对于叶山,古人也曾留下许多诗篇。有咏叶山诗,叶山风景等诗赋。如《咏叶山诗》:

双龙相会龙坳生,一水中分一字横。

底面邻居原是叶,外边宅第总归彭。

修竹几同云雾罩,良田永远子孙耕。

石龟首向宗祠顾,预卜钟灵秀气行。

叶山诸景咏

石城诸景耸云端,大叶山居两姓安。

水口程坳并里社,天湖石寨岗山看。

从诗中,不难看出叶、彭两姓的身影,以及此地的隐蔽。如今的叶山虽然并不大,但四周林木葱郁,群山环绕,依山而建的泥墙屋,古朴典雅。村子晨炊暮烟,鸡犬相闻,一潭碧池与房屋更是相映成趣,景色可谓如诗如画,俨然一个安然恬静、质朴和谐的“桃花源”。难怪几百年来,两姓都能在此相安而居。

叶、彭两姓宗祖观念也极强,几百年来,两姓宗祠仍保存完整。两宗词也仅一湖之隔。右侧为叶氏宗祠,左侧为彭氏宗祠,两宗祠均掩映在一片葱郁的树木之间。远看,泥墙屋、树木、曲折的小路、澄清的湖水,景色互相映衬,像一幅优美的画。

叶山村不仅风景优美,还是一处红色革命老区。早年刘英等同志曾率领红军在此地进行活动,并和敌人鏖战过。抗日战争时期,浙南特委也曾在叶山一带活动。村中曾出了一家“父子四英烈”。村口,便有一处英烈亭及英烈碑。

“父子四英烈”分别是彭必华与其三子。年和年,红十三军、红军挺进师分别到叶山村开展革命活动。期间,彭必华参加了革命,时任交通员,并于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时,长子彭端木、次子彭端和、三子彭端廷也分别于至年间加入中国共产党。

年7月,在开展反对国民党的斗争中,党组织确定由叶山的刘炳发负责,彭必华和叶宪紧配合,将当地恶霸叶青干处决。因此,惹怒国民军。同年8月,泰顺县国民党派兵包围叶山村,捕走彭端木、叶宪紧、叶学永三人。他们在泰顺县监狱遭到严刑拷打与逼供,酷刑下,彭端木和叶宪紧被活活折磨致死。彭端木被折磨至死,家人都怀着悲痛,之后弟弟彭端和任民兵队长,带领民兵配合青景丽县大队解放文成全境。年5月,反革命武装“反共救国军”30余人突袭叶山村,将彭必华、彭端和、彭端廷父子3人捆绑至江山村郑坳,残酷地将三人活埋于同一泥窟。至此,彭氏一家四人都献出了生命。为纪念他们为革命献身,年,浙江省人民政府批准,追认父子4人为革命烈士。人称“父子四英烈”,并在村口立有英烈亭及英烈碑,告之后人,不忘英烈。

叶山不仅人文底蕴深厚,景色也十分宜人,从古人诗词里便可看到叶山诸景风光。比如笔架峰,此峰位于村子前方的山间,有天然石柱形似笔架,便被村人称为笔架峰。在未进入叶山村之前,远远的便可看到此峰。人们对天然形成的石柱常常带有一种崇拜色彩。关于此峰,村子里有着许多关于阴阳结合的传说,村人的传说总是带着几份信仰与神秘。今人听来,总是付之一笑。

古树是一个村庄的记忆,也是一个村庄历史的象征,凡是古老的村子,总有那么几株古树来记录一个村庄的历史。树的存在,不仅见证一个村庄及一个地区的变化,也寄托了当地人深厚的感情。叶山村也不例外,村中也有几株名木古树,如南方红豆杉、苦槠、枫香等。其中南方红豆杉年龄最大,已有余年的历史。这株红豆杉生长在村子后面山坡上的竹林间,高大挺拔,气宇轩昂,树身须有几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树的边上有一溪,四季水声潺潺,风光非常宜人。

当沿着村中的小路一条一条走下去,看着村人房前屋后晾晒的笋片,细数乡间光阴,体验乡人返璞归真的生活时。陡然听到,这些令人忆起乡愁的泥墙屋将会遭到拆迁,不禁抬头望了望由那些泥墙屋上方升起的炊烟。在袅袅烟中,竟然渴望能够睡着,什么也听不见。就像某位文人的一句话,“即使在我们已经睡熟或沉睡的时候,总有一些东西在大地上醒着。”村庄如是,时光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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