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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闪亮的记忆，请多回来看看我｜第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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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露易丝·格丽克[美国]

为你读诗：仙羽Kiki

歌手

每年这个时候，窗台花坛闻起来有山的味道，栽种的百里香、迷迭香挤在石头之间那窄窄的空间，再向下，有真正的泥土，它们和其他植物竞争，蓝莓、醋栗、很招蜜蜂的小灌木——我们吃的任何东西，都有山的味道，虽然那时山里几乎空无一物。或许空无一物就是那味道，百里香、迷迭香。也许，那也是空无一物看起来的样子——美，像那些山，岩石冒出树梢线，围在岩石底部的香草沁人心脾，低矮植物闪着晶莹的露珠——爬上岩石等待黎明，是一件了不得的事，看太阳从岩石后喷薄而出，眼中所见皆是太阳所见，而你没看见的，便交给想象；你极目远望，例如，凭眺大河，其余的由心去完成——就算错过了一天，总有另一天，就算错过了一年，也没什么关系，山，哪儿都不会去，百里香、迷迭香会一再回来，太阳会一再升起，灌木会一再结果——路灯灭了：是黎明。灯亮了：是黄昏。无论明灭，没人抬头看。人人都只顾向前，而处处弥漫着过去的味道，百里香、迷迭香轻触你的衣服，散发的味道有太多的幻觉——我回去过，但并没留下。我关心的人都已不在，有的去世了，有的消失在某处，那些已不存在的地方，它们属于我们的梦想，因为我们在山顶时看到过——我必须看看那里的田野是否依然闪亮，太阳仍然撒着同样的谎，说这世界多么美好，而对一个地方你只需要知道：人们是否在那儿居住。假若他们乐于安居，你便知道一切。那之间，山与天占去所有空间。无论剩下什么，暂时都属于我们。但这一切，迟早会被群山索回，交给动物。也许月亮会将大海送到那儿，我们曾经居住的地方会变成一条溪流或大河，环绕山脚，回报太阳，以倒影恭维它——夏天呈蓝色，下雪时呈白色。

范静哗译

选自《直到世界反映了灵魂最深层的需要》世纪文景

上海人民出版社

我们站在阳光下，太阳便会治愈我们。

——露易丝·格丽克《温暖的一天》

露易丝·格丽克（LouiseGlück），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美国桂冠诗人（—），生于一个匈牙利裔犹太人家庭。曾获普利策奖、国家图书奖、全国书评界奖、波林根奖等。格丽克的诗长于对心理隐微之处的把握，喜欢在诗歌里探讨死亡、性、爱、生命和信仰。

我轻声呼唤记忆，却不想你知道「留言」：有没有哪个瞬间或地方你总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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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一种宁静我再也不曾经历——露易丝·格丽克《回声》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反复想起的记忆吧。那些记忆常常是身处其间时不曾留意的瞬间，像流水淌过你，彼此都没有刻意抓取什么，它们往往没有对话和剧情，更多时候只是一种感觉。比如前往一座陌生的小镇，凌晨抵达车站时的那种凉意，后来，这种年轻的命运在风中摇摇晃晃，等待方向的感觉便很少再有。又或者是在雨夜，和爱人撑一把伞，彼此搀扶，磕磕绊绊地跨过一个个小水洼，当时也许还有几声怨言，而如今却分外渴念再来一场那样的雨。

往事也一样。我们想方设法追忆，总是枉费心机，绞尽脑汁都无济于事。它藏在脑海之外，非智力所能及；它隐藏在某件我们意想不到的物体之中（藏匿在那件物体所给予我们的感觉之中）。

——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

就像蜿蜒山路上支起的猩红灯笼，那些记忆在漆黑的风夜“刷”地一盏盏亮起，你无法抑制地想要跟着它们回到那段时光里，找出与之相关的歌曲、气味或文字，着了魔一样搜刮自己的记忆库，编织各种细节，只为了贴那段记忆更近一点。这种感觉甚至有点像想要重新回到母亲的羊水里，回到那种温暖的，被包裹的状态里。你会害怕它的降临，被撩拨起许多无法承受的思绪，知道不可能超越时间，折返到它身边，只能站在岸的这头反复呼唤。但你又害怕它再也不来，对于那些靠回忆活着的人来说，记忆有时会比当下更鲜活，靠着那些潮湿的记忆，我们可以一次次捱过枯涸的现实，是那些闪闪发光的回忆让我们的生命不致过于贫乏。有时候，你想要再次重返那个地方，或再次见到那个人，但实际上“我回去过，但并没留下。／我关心的人都已不在”，时过境迁，必须接受，故事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

时间流逝，有一些变成了这样。

有一些径直蒸发了；

你可以看到它在白色树林上空飘浮

结成冰粒。

——露易丝·格丽克《风景》

但你要知道，就算错过了这些故事，也还会有另一些故事，“太阳会一再升起，灌木会一再结果——”

编辑

必要的脂肪校对

西格玛头图、插画

EdvardMunch[挪威]配乐

肖瀛《结束语》《金黄的稻束》?

?仙羽Kiki·心尖上的地方

Q：你心中最珍贵的地方是？A：我的家乡北京，有时候也会亲切地称呼她为“北平”。我喜欢一个比喻，“北京就像一个非常温暖宽厚的老祖母。”我真正爱上并理解这个城市是在成年之后。这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秋天有澄澈的天空，老城区的胡同里总藏着美丽的景色，古老的树木被风轻轻吹动，就有落叶飘到院子里。通过这些还未完全消失的古老痕迹，你能够想象北京曾经是个多么辉煌、有趣的城市。??●●●

▎诗意的人

仙羽Kiki

独立唱作人、制作人、艺术家。音乐代表作：国风单曲《青梅》，创作专辑《悬崖的花》，歌曲《越长大越孤单》《明天，你好》《咖喱咖喱》。

▎特别推荐“我有一套爱的哲学”点击上方图片，走进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的痛与爱

▎明日预告明晚（11月13日）10点，演员梁大维为你读诗人梁秉钧的作品《面包店》。

小诗提示朋友，你好。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