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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梅

河边看花

□芭蕉雨声

说是去河边走步，走着走着花就开了。禁不住诱惑，不拐到花树前流连半日心下不去。

仲春时日，正是蔷薇科花木陆续开花的时候。红叶李花色浅淡不张扬，惹眼的是美人梅。美人梅开花时顾不上扎叶，朵又特别繁稠，粉红色粉得不由分说，一树粉红，就那么端端正正立在那儿，挨着又一棵，它们与绿柳一起不间断点缀在河的两岸，水里倒影一晃荡，格外动摇人心。春天的好颜色先从这儿开始。

美人梅，听名字就知道是杂交品种，像梅，比梅还美，美得太很就显假气，像市场卖的假花，不便宜呢，但再贵再完美它也不是真的，摸着顶手。我屋里没有摆假花。重瓣粉色梅花和红叶李杂交培育出来的美人梅，黑枝干真有点梅树样，但没有梅的矜持。一树繁花显得俗不可耐，我耐烦，萧索的冬日漫长，好不容易熬到春，春色再浓都不够。再说，草木积攒气力，目标只有一个，开花，然后结果。蓄含的养分连叶都不给，全给了花，花开足开好，授粉完成，慢慢才沉下心来供养叶芽。草木的智慧不可小觑。

我贪恋好颜色，审美没有格调，爱啥花？啥花都爱。美人梅的花单看一朵，还真有梅的神韵，花丝明明白白，侧面看，睫毛样细密可人。看花就是看蕊，蕊丝，蕊头，漂亮的花瓣都有一个精致的花心。残花之所以颓败无神，正因蕊头上的花粉没了。那次逛花市想买百合，逛遍了也没有如愿，店家狠心将所有的蕊头都剪了去。人家还有理，说花粉落得哪儿都是，可脏。我为百合花叫屈。

树的主干上扎出蕾朵特别有趣，老枝新花，强烈的色彩对比，我总是想到老翁簪花，或老媪簪花，聊发少年狂有何不可，狂有狂的资本，就那么任性。硬生生一朵摁在粗糙的枝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好事者出手摆上去的。我看一回笑一回，太恨载，辉县话，意思是劲儿使过头了。可花树才不在乎我的眼光，天气地气到了，便全神贯注于花事。我就服草木这股做事专注的劲头。我弄啥老是跑神儿。

闻花香得合上眼，避免花色干扰。清香里带着一丝甜，很纯正的香味。站着闻饱了也不想离开。贪色贪香，欲壑难平。

这棵开花的桃树是个意外，淡粉色，桃花参与了我的成长，与它相熟，一直觉着桃花的粉色是人间最好看的颜色。很土气，很俗气，很合我心意。去秋吃过它结的桃子，肉瓷实，口感不咋样。有花儿看就好。这棵山桃树在城里是稀罕物，啥收成不收成的，他乡遇故知了。我绕树好几圈，寻角度找好花拍照。一只蜜蜂飞来飞去也帮不上我的忙，它腿上裹的花粉很厚了还不舍回窝，比我还贪。桃花有碧绿的叶芽衬托，鲜亮亮给人喜感。要不古人惯以桃花喻佳人面呢，真是不可替代。

遇见两个薅茵陈的妇人，大老远我就知道她们薅错了。她们不以为然，说，刚有人薅了一大袋载着送人去了。前天傍晚我在河边就遇见一个薅了很多所谓茵陈的老人，还拿街上去卖了几回。茵陈长在乡野，城里我真没见过它。蒿子种类很多，不认得就不要乱吃。花多好看，看看花闻闻香，不比弯腰薅草舒坦？他们不听我的。

好吧，一河道的花都归我了。

年3月16日农历二月廿三星期一半阴天，8到20度。

桃花

美人梅

美人梅

桃花

桃花

桃花

桃花

美人梅

美人梅

美人梅，睫毛灵动

美人梅的果子。曾在花树下遇见一女子，手里摘了一大把，问我能吃不能。我说能，她就放心带回去了。熟透了酸甜，李子梅子味道兼有一点。不主张都去够果子，扒折了树枝很可惜。现在柳枝一地，都是馋嘴人捋柳絮扒的。非常时期，不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