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萧红一生中的六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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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的上映,让不少人知道,原来我国近代还有个文艺女青年叫萧红。

如果你还记得小学课本上的《火烧云》,那正是萧红的作品。萧红这一文学史上的漏洞,还真怪不得观众,因为她虽然名字里有个红,但向来都不红。

在百花齐放的民国之年,纵有才情,亦难出彩,她的代表作《呼兰河传》和《生死场》,寻常人少有耳闻,几乎只有中文系的学生在课本的角落上偶尔见过。

这些书还被冠以“再现东北历史的人文风情画卷”的美誉。就像你不会偏偏夸一个美女“有气质”一样,如果你夸一本书是“历史画卷”,基本就等于“这书没啥意思。”

虽然她的书没啥意思,但是她的恋爱史很有意思。萧红一生都离不开男人,这和她的童年经历有关。自小父母与她关系极为冷漠,她与弟弟的感情也不亲密。在她短暂的一生里,似乎一直在寻求各种男人的爱。

萧红曾经跟她的好闺蜜兼小姨说过,“今后要找婆家,我可告诉你,可千万别找有钱的人,等实行共产的那一天,有钱可就不行了,所以,要找有文化的穷人。”

后来,萧红梦想成真。她的一生,都徘徊在各种有文化的穷人之间。

第一个男人:私奔未遂大表哥

萧红的命运脚本从小就埋下,尤其是父亲的冷漠对她影响颇深。父亲张庭举毕业于齐齐哈尔黑龙江省立优极师范学堂,成绩非常优秀,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和伪满统治时期他做过教员、校长、出版社社长、教育局局长等职位,在共产党统治的新中国,他仍然被视作“开明绅士”。

但在萧红的作品中,却常常将父亲塑造成一个“冷酷,不苟言笑,贪婪,暴虐”的人。基本上就是高贵冷艳,斯文败类的节奏。

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萧红《呼兰河传》

萧红13岁时,父亲把她许配给了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汪恩甲。19岁萧红初中毕业的时候,就遭遇了“你妈逼你结婚了吗?”的人生终极问题,家人非要逼她和汪恩甲早日成亲等着抱孙子。

萧红悲剧的婚恋史就从此开始了。唉,包办婚姻害死人啊。

面对家人的逼婚,萧红果断逃婚了。少女萧红逃到了哈尔滨,为啥选哈尔滨,是因为萧红在初二时已和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陆振舜恋爱,而且陆已经有妻子,当时是哈尔滨法政大学的学生。

天真的萧红决意与表哥私奔,然而,因为金钱短缺,两人生活难以为继。表哥率先向家人屈服,宣告着私奔的失败,萧红也回到老家呼兰,答应和汪恩甲完婚。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鲁迅《娜拉出走后怎样》

第二个男人:始乱终弃未婚夫

可惜后来,二人还没结婚呢,萧红因为劝伯父不要逼农民加租而引来伯父的暴打,忍无可忍,再次离家出走。至此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父亲也是伤心透顶,当众宣布开除她的祖籍。

萧红在哈尔滨过了一段依靠朋友同学的寄人篱下的日子,她尝试过找工作养活自己,去工厂做女工或者做缝纫工,但都未能成功。坊间传说:父女两人偶然在街头相遇,冷眼相对,行同路人。

一个月后,在走投无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萧红主动去找了一个男人——汪恩甲。汪说可以帮她,条件是“我俩要同居”。

要知道,萧红是文学史上出了名的民国豪放女,很快从了未婚夫,俩人在当地的小旅馆里同居了。后来,萧红就和未婚夫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哦对不…后来,萧红就怀孕了。

怀孕之后,未婚夫节操掉了一地,立马上演了一出抛弃妻子的人间惨剧。说自己要回家取钱,还欠旅馆的四百块房费(相当于今天五万块)留下怀孕的萧红一个人在小旅馆里。

在人渣辈出的民国年间,旅馆老板也露出了人性之恶,心生一计,扣住萧红,扬言等她生产后将她卖入妓寨以抵房费。

七个月了,共欠了四百块钱。王先生是不能回来的。男人不在,当然要向女人算帐……

——萧红《弃儿》

第三个男人:家暴文青萧军

得知自己要被卖到窑子里,萧红很害怕,但当时科技不发达,又不能将自己的悲惨事迹发微博

大V求转发。幸好萧红算是个文化人,写的一手好信,于是诉诸媒体,写信向知名报社求助,“我们都是中国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听到这些,只是漠然的向自己的唇中,多倾了两杯而已。

——萧军《烛心》

在主编的发动下,报社里的三郎等人尝试来营救她,可惜欠的房费实在太多啦,五万块,卖俩肾才能攒够这么多钱啊。

那边清溪唱着,   这边树叶绿了,   姑娘呵,春天来了!   去年在北平,   正是吃着青杏的时候,   今年我的命运比青杏还酸?

——萧红(据闻,正是此诗打动三郎)

(据好事者考证,三郎和萧红相识的第二天便开始同房)

所幸她遇上一场天机妙算,松花江万年不遇的大水来袭,旅馆受灾,在一个大雨浸街的夜晚,萧红被报社的小伙伴们划着小船儿偷偷接走。救走她的“三郎”,便是近代文学史上略有名气的萧军。

或许倾覆了一个城池只为成就一个人的爱情。

——张爱玲《倾城之恋》

萧红背着“坏女人”的名声在萧军的朋友家借住,终究还是被女主人赶出了家门。

几个星期后,萧红临产却没有钱住院,会武功的萧军用拳头威胁医生才把萧红送进了三等产室。医院里产下一个女婴,萧军几天没有看萧红一眼。萧红也一直不肯给孩子喂奶,几天后把这个孩子送给了道里公园的看门人。

而打那以后,19岁的萧红便开始了与萧军六年的同居生涯。萧军将原配许氏和两个孩子打发回老家,并宣布与她脱离关系,命她自行改嫁,随即与萧红登报结婚。

在报社工作的萧军舞文弄墨,也把萧红带进了文艺圈儿,两萧合著的小说散文集《跋涉》在东北点赞无数。

她象一具小提琴拉奏出来的如萧邦的一些抒情的哀伤的,使人感到无可奈何的,无法抗拒的,细的如一根发丝那样的小夜曲。

——萧军谈萧红

话说回来,萧军虽然是个文化人,但脾气暴躁,经常谩骂和殴打萧红,萧红在这六年间名声鹊起,文学上的造诣颇受众人赏识,认为其文韬才华在丈夫之上。萧军也多少有些不高兴了。

萧红又是“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的自身女汉子,俩人在一起摩擦原本就不少,再加上硝烟纷飞的动荡年代,颠沛流离是家常便饭,劳燕分飞也是说散就散了。

两人结婚六年后,辗转多地,感情也破裂殆尽。夫妻关系的最后,萧军不听萧红劝阻,执意弃笔从戎,决定报名参加“抗日游击队”,并表示与她断绝关系,当时萧红刚怀了他的孩子。

朦胧的月色布满着西安的正北路,萧红,穿着酱色的旧棉袄,外披着黑色小外套,毡帽歪在一边,夜风吹动帽外的长发。她一面走,一面说,一面用小竹棍儿敲那路边的电线杆子和街树。她心里不宁静,说话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走路也一跳一跳地。脸色白得跟月色一样。

——聂绀弩《在西安》

万万没想到,怀着孕的“弃妇”萧红很快找了下家端木蕻(hong第二声)良,(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有身孕的情况下找到下家了),萧军虽不甘心,但也无奈去了兰州,刚到兰州他就看上了漂亮小姑娘王德芬,还住在人家家里,动手动脚,被王的父亲逐出家门。

萧军并没有放弃,开始写情书。

爱的!只要我一接近你,就感到一种眼睛看不见的温柔包围了我,真的会变成一个孩子了,像一只羊羔似的伏贴在你的怀中,任着你抚摸吧,我会在这抚摸中睡得香甜而美丽!爱的!爱的,当然有时我也希望你也变成一只羔羊,让我做这个母亲……是的,我不否认,我从你的身上感到一种我从不曾经过的爱!我一时用言语说不出来,总之它是珍贵的!不像蜜,也不像糖……它像唱歌里面的低音那样使人不能不感动!

——萧军致王德芬

王德芬很快被肉麻情书征服,不顾父母反对,一个月之内,两人就登报订婚了,然后手拉手一起离开了兰州,临行前萧军还跟王母保证会对她女儿负责。

但男作家都是有女粉丝的,萧军和王德芬在离开兰州十天左右,他又看上了在路上遇到一位的女粉丝,年轻貌美女学生,此时他对王德芬的热情骤跌。

从王德芬后来写的回忆录来看,萧军嫌她文化水平不高,头脑简单,讨厌她哀怨流泪,对她在床笫之间的表现也不甚满意,也就是说,他追到她之后很快就后悔了,就像当年在哈尔滨,他和萧红发生关系之后也是很快就厌倦了后悔了一样。

希望你别和我认真吧!那会苦坏了你!家是不可爱的,晚点回来也好,只希望你在外面能快活!你不要多疑我对你有什么不满,那都是多余的想法。

——王德芬致萧军

诸上种种,萧军的为人作风可见一斑。不出意料的,在他晚年的回忆录里,对萧红的态度也极其淡漠:

作为一个六年文学上的伙伴和战友,我怀念她;作为一个有才能、有成绩、有影响……的作家,不幸短命而死,我惋惜她;如果‘妻子’意义来衡量,她离开我,我并没有什么‘遗憾’之情!

也可以这样说:在文学事业上,她是个胜利者!在个人生活意志上,她是个软弱者、失败者、悲剧者!……

——萧军

参考文献:

《萧红传》

《寂寞的红山茶,小记萧红》

《望断天边一缕霞——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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