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八卦萧萧乱红骚迅翁

未必八卦

萧萧乱红骚迅翁

举凡那些可远观亦足近赏的精致女子,其最令好事者心醉、心仪、心驰、心颤、心折的人格属性,不外“雅”、“骚”二字。只雅不骚,全无味道;只骚不雅,太无档次。民国诸多才女若张爱玲、林徽音辈,均当此谓。而那近年来连番搬上银幕的萧红,更是如此。曾有人拜墓时写过一首词,也强调了这二个字:

踏莎行(访萧红墓):

天涯流落,江湖笑傲,难得才情高格调。长留清辉在人间,寂寞空冢凭谁吊。

海着碧衣,山披翠袄,凄凄此处埋芳草。北魂南魄领风骚,文债情债均未了。

霍建起版的《萧红》和许鞍华版的《黄金时代》一样遭遇了一定面积的毁誉,而这毁誉竟然没有带来应有的票房后缀,大抵也和电影表达萧红既雅的不够也骚的不够有关。

本土人导演、本土人饰演、本土人赞演的《萧红》,虽然一点也未避讳萧红人生中最核心的雅、骚兼具的场面,可它弄得太小儿科了、太低俗、太不风雅了。如网友“刀丛中的小诗”所说的“我看到敬爱的鲁迅先生屁颠屁颠地拿着写好的序,当着许广平的面满脸淫笑地对萧红说:你该拿什么来感谢我呢?并且这句话翻来覆去重复了两次”,绝不仅仅让作为萧红研究者的叶君“难以掩抑愤怒”并斥之“用心良苦而刻毒”、“显得恶俗,看不出庄严与敬畏”,就连当时在影院里的我,也大大地不以为然。

但《萧红》恰恰在这一点上比《黄金时代》更能抓住重点。毕竟,在萧红并不长的人生履历中,她与鲁迅的关系无疑是重中之重。这不仅仅是她文学人生的根本拐点,更是尽数体现她的风雅和风骚的核心篇章。再说了,与鲁迅相比,诸如萧军、端木、汪恩甲、表哥、骆宾基等人,也太微不足道了。相对于萧红与鲁迅的关系而言,二萧关系、萧端关系以及萧骆关系,都是一些浅命题、伪命题而已。

比如二萧之间关于“不忠”导致的各种后话,早就在二人刚刚认识的那天就有了分晓。萧红半是诱引半是挑逗的那段问话,得到的是萧军“爱就爱,不爱就舍弃”的宣言,这本就意味着二人即使以后同居也并不影响他去抚慰一下、二下、三下其他的女人。萧红所恼恨的,恐怕并不是萧军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情种本色,而是萧军毕竟精、力以及精力不可能充沛到左右逢源地步以至于让她长时间处于空巢寂寞状态的那种不平衡。萧军的进攻姿态让他可以很快地爱上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即使二人都甩开膀子各自出去“搞破鞋”,萧红总还是要慢萧军半拍,她仍然会感觉不平衡。

和端木的关系更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凉薄。全国有三大“大女人”带,上海女人和四川女人都因为她们遭遇的是小男人而幸福美满,只有这“东北大女人”偏偏派对的是“东北大男人”,二者的矛盾便不时显现。可端木是小男人,恰是萧红一力护持的对象,所谓端木不照顾萧红的诸多情节本是出于萧红的自愿。尤其是在香港时,端木明显是去寻求党组织的撤退指令,一味地指责端木,一方面是因为萧红对骆宾基颇有倾诉,一方面出于骆宾基的渲染。

看《萧红》电影时,我确实对此人缺乏最基本的研究。而那部电影又确实很有“最大的噱头自然体现在萧红与鲁迅的关系上,那一份暧昧的制造真可谓用心良苦而刻毒”、“关于鲁迅与萧红之间的暧昧联想,由来已久。电影如此导引观众,可谓用心良苦”的效果,于是,我很有些好奇(东北人称“好讯”)地开始搜集起关于萧红的各方资料来。

当我已经买进二十多本萧红传记,我发现了自己的更大上当之处。因为基本上出于为萧红謏墓性质正式出版的这些文字,是少有对她的不利之词的。要求证她和鲁迅的关系,只好采取迂回路线:对作家而言是“直觉”,对学者而言是“考证”。作家的直觉着落于萧鲁文字交往中的那些微妙之处,学者的考证则基于那些大家眼见的事实的可推敲之处。

做为当年一个很大的文学帮派的较大股东,鲁迅的推荐对于二萧在文学上的成长功莫大焉。之前未必有多少发表园地的他们,在投入鲁迅阵营后不但发表可能大增连稿费标准都提升多多从而一下子进入到可以卖文为生的较高境界中。二萧自年11月来到上海,便不断地领受鲁迅耳提面命之恩。再到后来,萧军不断地在新欢那里花费精力,感觉寂寞的萧红也便不时地一人往访鲁迅宅第,甚至一天来上二次。可与鲁迅发生诸般瓜葛的时间段,也便在这时到她一人东渡(年7月)的一年多里。

从不加特别指谓的“情感”而言,鲁迅一定是喜欢萧红的。她对萧红及其小说的评论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且,“比谁都更有前途”这一句,一定是不惜得罪诸多女作家、甚至许广平的。王若谷写道:先生对萧氏“青眼有加”,百般关照,直到死前数月,还向红色汉学家斯诺竭力推荐萧红,称她“是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很可能成为丁玲的后继者”云云,毫不掩饰对萧红的一片怜惜和钟爱。

萧红自然也是喜欢鲁迅的。王若谷说:只有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才是所有回忆鲁迅文字中最感人的,远比许广平写得好,不仅因萧红才华超越后者,更重要的是她更理解鲁迅,更深入他的内心。余杰猜测着,鲁迅曾悄悄喜欢萧红,而萧红也悄悄喜欢鲁迅,“他们之间,除了师生之情外,时常产生精神上和感情上的撞击。”虹影的某篇文章中,也颇是明白地揭示了她对“那个来自东北的女作家”与迅翁关系的暧昧。

既然有着相互的喜欢,而萧红当时又正经历着情感和文学上的诸般寂寞,鲁迅以各种形式、各个角度、各处器官表达对萧红的抚慰,都是可以理解的吧。有人说:早年就有人因鲁迅与萧红都过早蒙受婚姻创伤,都有肺病和热烈沉郁的乡土情感,不仅共同语言多,对话范围也广,认为鲁迅和萧红曾在潜意识中彼此暗恋。

萧红屡访鲁迅宅的那一段到底发生了什么,诸多书册都是语焉不详。但我在某本书上发现了这样一句应该算是说的比较明晰:许广平上到二楼,见“萧红正坐在鲁迅的大腿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坐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的腿上,这可是“父亲说”或“祖父说”解释不清的。

可关键是这类说词同网上的好多说词一样都难得有一个正经的出处,很容易被斥为谣言。可我们仍然可以寻到一些不是谣言的东西来反证这些谣言:

反证之一:萧红远上日本未必是主流人士说的因为恼于和萧军的关系,反而有可能是因为与鲁迅的关系。原因是从年7月至年1月,半年不到的时间,萧红给萧军寄了35封信而且信中的用词都很亲昵,而在同时,她一封也没有给鲁迅写。更何况,既然萧红将自己的旅日生活称为“黄金时代”,应该就没有多少怨气。

某篇文章中,专门强调了彼时二萧的关系正常:年9月2日,日本东京,一个孤独的初秋早晨,萧红晚起,连早饭还没有来得及吃,剧烈的腹痛让她全身发抖。摸索着吃了四粒洛定片,不管用,那疼痛像极了当年她被未婚夫抛弃在哈尔滨小旅馆的孤独,伸手触不到温暖自己的生活片断。这疼痛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钟,她爬起来整理自己的小说稿件,已经写了四十页,本来计划当天要写十页的,却因为腹痛而放弃了。萧红挣扎着坐在写字桌前,给萧军写了第十封信:“每天我总是十二点或一点睡觉,出息得很。小海豹也不是小海豹了,非常精神,早睡,睡不着反而乱想一些更不好。不用说,早晨起得还是早的。肚子还是痛,我就在这机会上给你写信……。”萧军在注释这封信的时候,特别解释这段文字中的“小海豹”:“‘小海豹’这是我给她起的诨名。因为她很喜欢睡觉,平常一至九、十点钟就要睡了,而且连打哈欠,一打哈欠两只大眼睛的下眼睑就堆满了泪水,加上她近圆形的小脸……俨然一只趴在水边亮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小海豹。”恋爱中的萧红和萧军,和多数恋人一样,热烈、浪漫。萧军在青岛遇到几片好看树叶子,会漂洋过海地寄到日本去,而萧红呢,在空闲的时候,也会做一张手绢,绣满思念的密码,寄给萧军。不仅仅如此,在萧红写给萧军的信尾处,萧红的落款也透露着许多好玩的信息。比如她的署名:小鹅。和前文所说的“小海豹”一样,也是萧军给她起的外号,是说萧红一遇到开心的事情就一只小鹅一样,两翅张起来上下舞动。

魏微写道:萧红便离开了,她去了日本,这是年夏天的事。她为什么要离开呢?据说是“养病”,又有说是“精神上的苦闷”,她走的时候,鲁迅正在生病,她走了三个月以后,鲁迅就去世了。这三个月中间,她跟鲁迅没有任何联系;萧军也觉得蹊跷,很多年后,他跟牛汉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他似乎是欲言又止的。

反证之二:诸多资料、包括那两部电影都透露出一个事实,许广平对萧红的频频造访不胜其烦。有人写道:为避嫌计,鲁迅对萧红不能也绝不会多说什么?这种情形之下,萧红只得离去,而且是远走日本。

反证之三:鲁迅死后,萧红对许广平的称呼很轻蔑,并问及“他的女人现在由谁照顾了”云云。——尽管许广平是鲁迅的“非正式妻子”。可那时候的妻子,又有几个是正式的呢?

反证之四:萧红的文字中也有一些暧昧、晦涩的提示。萧红文章里写道:“在病中,鲁迅先生不看报,不看书,只是安静地躺着。但有一张小画是鲁迅先生放在床边上不断看着的。那张画,鲁迅先生未生病时,和许多画一道拿给大家看过的小得和纸烟包里抽出来的那画片差不多。那上边画着一个穿大长裙子飞散着头发的女人在大风里边跑,在她旁边的地面上还有小小的红玫瑰的花朵。”

反证之五:无论是萧军还是端木都对萧红与鲁迅的关系表现出了相当的反感。王若谷在《鲁迅与萧红的隐秘恋情》中写道:一位访问记者当时写道:当初,我问其中一位萧红的曾经的男人,鲁迅是不是很爱萧红?他和蔼地说,是吧!你看她对他的房间充满了感情。后来,我又问他,萧红为什么不爱鲁迅先生?他讥诮着说,鲁迅先生勤于写杂文,体力不支,无法进行房事等活动。我想他是一代鸿儒,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暗笑起来。如此想来,萧红无论如何是爱戴鲁迅,真的也只是精神之爱;东北常年寒冷,体格自然是不同的。好比那东北的树,年轮也长得细密得多。有人说:把鲁迅晚年不写小说只写杂文归因于性功能障碍,让人实难苟同。记得鲁迅本人就非常反感,把人的一切引向生理的做法,并常给予这种人辛辣的讽刺!

不过确实还是有资料证明鲁迅那时已经丧失了培育这种内在温情的动力。下面还是王若谷的话:这场耐人寻味的暗恋,并未把文学大师推向真实情欲的中心,或者说,推向爱欲和爱语这边,恰恰相反,直到他匆忙谢世为止,鲁迅都继续沉浸于他的“仇恨话语”和“暴力话语”的建构之中。某些迹象表明,在儿子出世以后,鲁迅陷入严重的的性功能障碍。日本医生的药物并没有多少值得鼓舞的疗效。这也许是他最终丧失叙事和抒情能力而完全投靠文字暴力的另一原因吧。

魏微写道:萧军开始打萧红,———当然了,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他是从青岛一路打过来的,越打越顺手,一直打到他们分手。萧军打她总有太多的理由,其中一个理由据说是他外面有了女人,却又不跟萧红分手,大概他以为,他对她负有救世主一般的责任,这个责任是从哈尔滨的汪洋里的一条船开始的,从此这个责任就深种在他们心里,一直到萧红将死,她还在念叨她的早已娶妻生子的萧三郎,几乎是,在她生命的每一个困苦关头,她都会想起他,想起自己被解救者的角色。———萧军在上海的打她,也许另添了一个理由,但是这个理由他是绝不会说的,也许他心里就不愿意承认。我想象这一幕,真是难受得很,后来鲁迅逝世,萧军参与了丧事的全过程,行弟子礼,他是走在第一个的。情况就是这样吧,每天萧红都要去鲁迅家,常常一待就是一天;萧军知道她去哪儿,又不能阻止的,实在是,他已经阻止不了她了。

另一则资料大家都见过,就是端木见萧红在写鲁迅便很是轻薄的那段。

反证之六:从萧红的性格来推断,没有什么不可能。萧红具备了典型东北女子的各种属性而无所不及,比如爱折腾、不愿守本分、敢作敢为、不管不顾。从这个角度而论,她既然可以在挺着大肚子的情况下与萧军滚床单、与端木办婚席,则她与病中的鲁迅如何如何、在病中与骆宾基如何如何,都未必是多么大的障碍。唯其如此,她的雅骚并蒂,才可以说是淋漓尽致。

萧红的《生死场》有迅翁作序,她的《呼兰河传》有茅盾推荐,生辰无多、作品无多但重量如许,不可谓不雅。斯人远去,仍然有那么多人或明或暗地猜度着她的情事,不可谓不骚。雅骚并蒂如此,萧红的三十一年,真是值大发劲了。

年10月22日、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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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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