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新闻客户端11月30日消息金报全媒体中心记者汪蕾

每年的12月1日，都是世界艾滋病日。我们谈的最多的，是对于“零艾滋”的倡导和防艾知识的普及。

愿望虽然美好，但现实并不乐观。据市疾控中心公布的最新数据，我市艾滋病防治形势依然严峻。截至今年10月底，我市累计报告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达多例，今年1—10月新报告多例。性传播是主要传播途径，男男同性性传播继续呈现高比例态势。此外，报告病例涉及各行各业，疫情由高危人群向普通人群扩散趋势仍在持续。与去年同期相比，新报告病例中60岁以上老年人和20-24岁年龄组的青年人增长幅度最大。

身体被疾病困扰，不敢对外人提及，艾滋病感染者像生活在孤岛。而在我们身边，有一群普通人，他们的数量并不多，万名金华人里只有一个“红丝带”——防艾志愿者；但对艾滋病感染者而言，他们是知己，更是家人。

金华市疾控中心艾滋病结核病防制科副科长唐慧玲表示，防艾工作，琐碎繁杂，国家相关部门对于防艾工作越来越重视，专门建立专项资金鼓励社会上的志愿者参与到艾滋病防治工作中来。近年来，我们金华市在社会组织的培育和建设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指导他们在目标人群中开展干预和健康宣传，比如在高校学生、男男性行为人群、娱乐场所等组织防艾宣讲，邀请专家开展病友讲座等。“大家都在努力构建融合的大环境，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了解艾滋、正视艾滋、关怀艾滋病人，让艾滋不再可怕。”在世界艾滋病日来临之际，记者走近生活在我们身边的“红丝带”，倾听他们的独特感受。

“从绝望到‘新生’”，艾滋病仍然是心中永远的伤痛

人物：“新生”“生存”，金华关爱家苑志愿者、艾滋病感染者

“艾滋病是什么？”我问。

“很可怕，会死人的吧！”朋友A答。

“滥交，吸毒，生活混乱。”朋友B答。

“离我们应该很远。”朋友C有些茫然。

“昨天，我和两个艾滋病友吃饭了。”我尽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你干嘛！疯了吧！”B显得很激动，而A和C也有些木然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这番对话，出现在上周末的闺蜜晚餐聚会上。促使我这样提问的是当天午饭时间的一个采访，采访对象是两名一线防艾志愿者，同时也是艾滋病感染者。他们告诉我自己的名字：“新生”和“生存”。

采访中，“新生”忽然问我，对于艾滋病感染者的看法是怎样的。他说，之前自己也曾多次受邀被采访，他在见面时总会“试探”记者，女记者选择握手，男记者选择拥抱。如果对方犹豫或拒绝，他在心里就设防了，或者直接找理由离开，终止采访，因为“如果一个采访我的人都谈艾色变了，那报道还能客观么”？

这次，我们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气氛轻松，就像朋友聚会。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特殊，但“新生”却觉得距离近了。采访结束时，他建议我做个试验，问问普通人对于艾滋病的看法和了解，我就会理解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感觉。

“天都塌了，那种绝望没人能感同身受。更无助的是，你忽然成了孤立的一个人。”

年，“新生”被确诊为艾滋病。

怎样的心情？“新生”已经无从说起。

“天都塌了，那种绝望没人能感同身受。”

更让他感到无助的是，自己忽然就成了孤立的一个人。“我第一时间让妻子也去做检测，很幸运，她并没有感染。”但是，这个家庭的命运就此改写。“我们的婚姻、家庭，已经支离破碎。”

让“新生”陷入孤岛的还有网络上一面倒的信息。“当时对于艾滋病的信息和知识几乎为零，百度是唯一的途径。然而，你会发现，输入这两个字眼，权威解读很少，跳出来的几乎只有两类信息：瘦骨嶙峋的晚期患者濒临死亡的惨相，还有对于患者滥交、同性恋、该死的讽刺言论。”那六个月，每晚睡觉，“新生”都能感到肌肉都在颤抖。

除了疾控，没有地方能够咨询更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新生”想要寻找病友组织，但金华市区并没有任何实体或虚拟的组织。“最后，我在义乌找到了一个组织，然后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市区的病友。”

两人最先组建了虚拟QQ群，陆续有人加入，到如今的人左右。“90%左右是病友，还有专业疾控的工作人员或社区医生、专家，诉苦、交流、学习，也是这些人让我们觉得日子会越来越好。但坦诚地说，我们依然很难接纳普通人加入。自卑，害怕，活在阴暗处，照不到太阳。”

后来，“新生”医院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24小时开机。“这也是无助中的一点欣慰，至少他们不会像我当初那么茫然，我们能抱团取暖了。”

“让彼此都更有安全感，才能少更多‘潜伏者’，让你我都更安全。”

“新生”第一次对艾滋有希望，是医生“一般能活10年”的“承诺”，“不是立马上断头台，还有10年嘛”；而“生存”对于艾滋的认识，印象深刻的是电影《最爱》，“有对人性的拷问，但在我们看来，更多的还是绝望。”这两年，医疗技术发展，医院专门设立感染科，防艾关怀介入，都让患者越来越有希望，专业人士表示“及早进行抗病毒治疗，不让病毒再次的破坏人的免疫系统，寿命和正常人一样”。

不过，面临的问题依然很多。医院做病友关怀，“生存”遇到的患者各式各样。让他最无力的的还是那些晚期发现或拒绝治疗的病友，甚至有十多个人已经“失联”。

刚做病友随访时，一个颇有社会地位的病友，确诊后一直不愿接受事实，不吃药、不治疗，20多天人就没了；一个中年病友，确诊时已是晚期，昂贵的自费药吃了一年，最后还是走了；还有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连艾滋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在乎，不接受，自暴自弃……“我们要定期通知病友来做例行检查，对方直接回怼：‘这种事这么倒霉了，你还要来通知我？’”

无奈之余，“生存”也很理解病友的心情，以及拒绝治疗的原因——仍然是歧视。比如，很多人明明感受到身体不适，依然忌于外界看法不愿查验，发现时已是晚期；再比如，在家庭和社会压力下，确诊病友不愿治疗、不愿面对，选择放弃……

“生存”告诉我，事实上，定期按时进行抗病毒治疗、检测的确诊者都是安全的。“对社会威胁最大的实际还是那些‘潜伏者’，病毒载量高，才具备传播条件。而能让他们去检测、治疗，依然回到了反歧视的老话题。让彼此都更有安全感，才能少更多‘潜伏者’，让你我都更安全。”

“艾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他们只希望得到社会的平等对待

人物：小波、端木，金华同声公益志愿者

与小波的这次见面，前前后后拖了几天。原本，我们约好与“新生”他们一起吃饭。小波爽约了。那是他们当地疾控中心计划好组织开展干预检测的日子，当天浦江大雾、高速封道，原本定好一早返回，他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到。

和小波聊天，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端木。三年前，我采访过他，话题也是关于防艾关爱反歧视。我与小波坐定后，向他提起了端木，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递给我——

“喂，端木。你还记得我吗？三年前，我们聊过。”

“记得。”

“我和小波在一起，你要不一起过来坐坐？”

“现在不行，我这边正好有人在做快检，还有一会儿出结果。”

他们都是金华同声公益的志愿者，年起和金华一些草根志愿组织一起，接触到了更多男同艾滋病人，随后设立了HIV快速检测固定点，并开启了对这一群体的心理干预及防艾宣传。

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坐在端木的小店里，天特别冷，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是第一次，感觉艾滋离自己这么近。”

端木走上志愿服务，最早是因为好友S。8年过去了，年的夏天，他仍难以忘怀。

S给端木打电话，声音很沉重，说自己得了艾滋病。端木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一个劲地说：“没事的，没事的。”他让S到店里来，自己趁着空当，上网查询艾滋病的相关资料。这是第一次，端木觉得艾滋离自己这么近。

S的脸色很难看，端木用刚从网上找到的信息反复开导他。终于，他脸上有了点血色。“我褪下手上的佛珠塞到他手里，让他先回去。他死死地攥着，眼神空洞地出门。不到5分钟，电话响了，听筒里传来崩溃的哭声，电话里的S已然失控。“我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后来，端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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