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哪家医院白癜风专科比较好 http://pf.39.net/bdfyy/bdflx/index.html“你知道吗,我是女性。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不错,我要飞。但同时觉得......我会掉下来。”萧红的文字,总是带给我强烈的冲击感,撕裂感,那种无以言说的痛感,正是这种深深地打动,让我不可抑制地爱上了她。她的人生,和她的文字一样,荡气回肠,耐人寻味。年1月的香港,日军早在数月前破城而入,倾覆的危城,生离死别早已见惯不惊,俗世的纠结与难堪一成不变。她听到焦虑的交谈:“没有药了。药店被日本人接管,买不到药了。”“我要去弄点钱......早就没钱了......”萧红没有安全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一度奔跑,寻求安宁,却不得安宁,当她的血泪在这炮火连天的浊世里飘洒,流淌,无所终,她也只有将所有的期许投递给呼兰河。漂泊久了,心还是想回去的。北国,时而沉默时而奔腾的呼兰河,是萧红无法割舍无法忘却的家乡,她像一粒种子被风吹到那里,扎根,发芽,萌生。她一生忙碌,一生奔波,一无所有,又仿佛拥有一切——丰富多彩的,丰厚凝重的,无以替代的人生。萧红8岁那年没了亲娘,如果不是祖父的疼爱,她在冰冷的张家,几乎没有容身之地,然而随着祖父的离世,她的命运悄然改变。逃婚后,日子破碎。仿佛一出闹剧,当她委身于自己拼命要挣脱的汪恩甲时,她才知道,在这乱世,要想独立是何其艰难。萧红低估了一个男人的狠心,汪恩甲以回家取钱为由,将已有8个月身孕的萧红遗弃在东兴顺旅馆,身无分文的萧红举步维艰,那个时候,她就是一片柔弱的树叶,她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而且,她也做好了死的准备。然而,萧红却又是铁打的,她想活,因为她知道只要这口气在,她就有可能创造无数奇迹,她的挣扎,努力,向上,顽强,不屈不挠,许是被上天看到,于是,萧军来了。年,劫后余生的萧军写下他与萧红的往事,这个已是76岁的白发老人,回首初见萧红的眼眸清亮,且面带春风......“这时候,我似乎感到世界在变了,季节在变了,人在变了,当时我认为我的思想和感情也在变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我认识过的女性中最美丽的人!也可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初步给我的那一切形象和印象全不见了,全消泯了......”这片国土,从不缺乏细草幽花般的婉娈佳人,如若美人求救,英雄岂能旁观?自古以来,美人落难,亦有令英雄怦然心动难忘终生的惊艳瞬间。然而,萧军初识的萧红,既不温婉,也不可人,更谈不上惊艳。一个蓬头垢面,落魄的,疲惫的,即将临产的孕妇,邋遢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就像一株随时被风带走的枯草。但,就是这样的一个被别人抛弃的女人,让萧军放不下,他爱上了她,爱得那样纯粹,那样不顾一切,那样撼动山河。萧军当过兵,也曾长期接触社会底层,天性刚正不阿,有强烈的反抗精神,身上焕发着奇异的英雄主义光彩。或许因为他的不一般,不寻常,他被萧红打动,萧红亦为他心折。萧红:你对于爱的哲学是怎样解释?萧军:谈什么哲学,爱便爱,不爱便丢开。萧红:如果丢不开呢?萧军:丢不开,便任他丢不开。萧红生下汪恩甲的孩子,随即送人——许是人世艰难,她一个人尚且居无定所,四处漂流,身边多一个孩子,这孩子将遭受何等的煎熬,她不敢想象,萧红的内心经历过怎样的挣扎,无从得知。年的秋天,22岁的萧红和25岁的萧军在一起了,开始了他们清贫,生动,艰难,美丽,困苦,灿烂的日子。为此,萧红写到:当他爱我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力量连眼睛也睁不开我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爱惯就好了啊,可珍贵的初恋之心!然而年的春天,一位女学生的出现,让萧红有了危机感,回首相遇之初“爱的哲学”的对话。萧红戚戚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面对萧军大开大合的性情,抚摸着热情褪去后粗粝的本质,萧红痛苦不堪。所谓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不过是映在窗棱上辗转即逝的月光,摊上那个时代以及那个人,实现起来,真的是无比艰难。无论怎样,萧红都是那种自带光芒的人,所以,得到鲁迅赏识自是情理之中,她的小说《生死场》得到鲁迅的力荐和肯定,让萧红看到了曙光。从此,她也真的如鲁迅所愿,成为“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生死场》如一颗击向命运之河的石子,让萧红的创作之路,越走越开阔,越走越自如,自此开启了她的黄金时代。“人和动物一样,忙着生,忙着死。”萧红非常庆幸自己遇到了鲁迅,鲁迅是文坛领袖,革命文学的旗手,更是萧红和萧军的导师益友。即便如此,萧红和萧军的爱情还是出现了问题。爱情,这落墨浓重的两个字,往往是经不起诠释的。年,身心疲惫,悲情满怀的萧红在朋友的建议下,决意前往日本东京。在日本东京的现世安稳里,萧红内心是孤独的,萧军对爱情的背叛,让她的内心漂浮动荡,她一度说服自己离开他,却从骨子里依偎他,眷恋他。不久,鲁迅病逝的消息传来,萧红痛到极点,她写到:我就在你的墓边竖了一株小小的花草,但,并不是用以招吊你的亡魂,只说一声:久违那一刻,胸中的肺叶跳跃起来,我哭着你,不是哭你,而是哭着正义。你的死,总觉得是带走了正义,虽然正义并不能被人带走。我们走出墓门,那送着我们的仍是铁钻击打石头的声音,我不敢去问那石匠将来他为你将刻成怎样的碑文?最终,萧红回来了,回到了萧军的身边,她的回来只能说明,她对萧军的爱和幻想一如当初,或者甚如当初,然而,萧军对她的爱,有真情,也有不屑。当萧红得知医院流掉了萧军的孩子,那一刻,她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或者,这个男人总要在心里空出一些地方,给别的女人取暖。萧红一直追求爱与自由,可是,爱,伤地她体无完肤,而自由,更远的无影无踪,身体的旧疾,内心的动荡,让这个苦难的女人疲态尽显,溃不成军。萧红何尝不知道该如何解脱,何尝不明白早就应该让心挣脱这个束缚,何尝不愿意让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放眼于更为辽远开阔的人生啊!“世界那么大,而我却把自己的天地布置的这样狭小!......我胸中积满了砂石,因此我所向往着的:只有旷野、高天和飞鸟。”萧红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心里裂开的伤口,遗憾的是,她无能为力,她全力爱着萧军,没有能力让自己对爱人狠一点,淡一点......绝望中,萧红写到:往日的爱人,为我遮蔽暴风雨,而今他变成暴风雨了!让我怎来抵挡?年9月,萧红真正的夫君,端木蕻良出现了,这个被萧红文字俘虏的年轻人,对萧红有着神一样的崇拜。他对萧红的作品以及文风赞美欣赏之情溢于言表,而萧军却越来越看轻,或者不屑于萧红在文学上的成就,以至于两人常常发生思想上的分歧。红尘滚滚,风起云涌,不求朝夕相对,但求莫逆于心。萧红和萧军在文学思想上和价值取向上,彼此渐行渐远,萧红那颗敏感自尊的心,有说不出的悲苦。这个时候,端木温暖的眼神,细致入微的关心,写作上的真诚鼓励,让萧红感动于心。人世苍茫,近在咫尺的爱人,转眼之间成了陌路,游丝一般的机缘,有可能阻断一份情感,也有可能成全另一段情感。晚年的端木蕻良,回忆妻子萧红当年读给他的一首诗,满心悲凉——“君知妾有夫,赠我双明珠。感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年初夏,萧红和萧军彻底分手,其时,萧红的腹中怀着萧军的骨肉,即便如此,端木蕻良还是无比欣喜地接受并娶萧红为妻,由此可见,端木对萧红的感情不亚于当年的萧军。在婚礼上,萧红无限感慨地对众人说:“像我眼前这种状况的人,还要什么名分,可端木却做出了牺牲,单凭这一点,我就感到十分满足了。谢谢他成全了我。”端木蕻良热泪盈眶,这个曾像烈马一样的女人,以无比叛逆、惊世骇俗的阵势从30年代初的东北小镇跳脱而出,颠沛流离,饱经磨难,又如杂草一样肆意成长,她风雨兼程,已经有足够的强大支撑她在文学界尽情挥洒,而此刻,在面对婚姻和家庭的时候,她依旧希望有小鸟依人般的温暖臂弯和聊以栖息的场所。端木对萧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只有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旁人如何猜测质疑,终究是旁人罢了。多少年后,当端木来到萧红墓前祭扫,他挥泪写下:“生死相隔不相忘,落月满屋梁,梅边柳畔,呼兰河也是潇湘,洗去千年旧点,墨镂斑竹新篁。惜烛不与魅争光,箧剑自生芒,风霜历尽情无限,山和水同一闲章。天涯海角非远,银河夜夜相望。”萧红嫁给端木不久,她生下了萧军的孩子,但孩子没活几天就夭折了——这些伤痛,萧红隐忍着,没有过多表露。萧红的一生都在跋涉,都在漂泊,从一个异乡再到另一个异乡,“走吧!还是走。若生了流水一般的命运,为何又希求着安息。”年的1月,30岁的萧红和28岁的端木蕻良来到了香港,为什么到这里,萧红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她只是按照当时的处境,主动或者被动地做出一些决定,然后,自己负责,自己承担后果,萧红只是想让自己了无牵绊,能静下心继续创作。然而,萧红自己也万万没有料到,香港却成了她人生的终点。战事吃紧,炮火连天,加之萧红体弱多病,在香港的日子一度陷入焦灼与困顿,而端木也因生活所迫,在外四处奔波。年的秋天,骆宾基出现在萧红的生活里,骆宾基是萧红弟弟的同学,被萧红的才情所折服,他甘愿在萧红最无助最脆弱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留在萧红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逆行这么多年,萧红真的累了,真的没有力气抗争,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在弥留之际,萧红挣扎着给骆宾基讲述自己的故事,这苦难悲情的一生让骆宾基对萧红又爱又怜。骆宾基在萧红沉睡的间隙,细细品读《呼兰河传》,读几页,他就会凝神望一会儿萧红,《呼兰河传》里,那沉重,灵动,跳跃,疼痛的文字撕扯着他的心,他对萧红的情感,有崇拜,有迷恋,有疼惜,他发现他一步一步,越来越深地爱上了生命垂危的萧红,他将萧红对这世间的万般不舍,万般不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萧红知道自己要走了,她在纸上凄然留言:“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年1月22日上午,战火纷飞中,萧红医院设在圣士提反女校的临时救护站凄然离世,年仅31岁。萧红的一生,几乎跨越了自年辛亥革命到抗战胜利这段战火连绵、多灾多难的岁月,她的一生都在逃亡,都在奔跑,都在寻找,她闯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风暴,但她也说过:“你知道吗,我是女性。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不错,我要飞。但同时觉得......我会掉下来。”但她并没有真正的坠落,她的人生停留在属于她的黄金时代,她活在许许多多人的心里......艾林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