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萧红再见你

治好白癜风 http://pf.39.net/bdfyy/bdfhl/181211/6706972.html

我比较喜欢把书当礼物送人。有三个人的书是非常安全去送的,南怀瑾、黄仁宇还有萧红。无论对象是谁,这三个人的作品都可以从不同角度诠释可读性,又不失格调。

关于萧红的溢美之词已经可以再撑起一个“红”学研究会了,不需要再从所谓专业角度重复评价。单纯从阅读感受来看,个人体会就一个字“脆”。看过萧红的书之后,你会发觉以前自己所说的话基本都是词不达意。比如,“早晨推开窗户,发现天气很好,不冷不热,没有雾霾,有阳光有绿树又有鸟儿叽叽喳喳,心情一下很愉悦”。这种感受可能一瞬间就来了,可是让你用文字把画面表现出来,把感受恰当准确的释放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如果按照我的经验来写这段的话,估计只能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绿草如茵凉风习习之类的八股文。没办法,因为从小学到中学,作文就是这么写的,谁要能再写个鸟儿冲我欢快的歌唱,估计就得遭到表扬,因为你居然会用拟人的写法了。这个可能和我们多年的功利性教育有关,表达个东西一定要有所谓的内涵,一定要体现个什么中心思想,这就离意识形态不远了,这么一纠缠反而把最直接最简单最真实最要表达的,甚至本该脱口而出的东西给搞没了,而萧红的文字就完全不是这样,非常直接、清爽、原生态。

这只能是天才,作为兵荒马乱年代一个只上过中学的东北姑娘,简单直接完全不受时代、环境影响的表达方式断然不是训练出来的。某种程度上,萧红的文字充满了禅意,虽然没有刻意营造空灵的意境,但是直指人心的描述,不加修饰的展现,和禅宗的见性成佛多少有那么点契合。上大学的时候有门功课叫“数学分析”,貌似题目之难就是想反复确认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可是那位可敬的印尼归来的华人教授,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的强调解题要领就是两个字“直观”。于是,直到我看了萧红的文字才顿悟到,世间万物万法归一的直观原来是相通的。简单、直观才是最美的。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住着我的祖父。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我家有一个大花园,这花园里蜂子,蝴蝶,蜻蜓,蚂蚱,样样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黄蝴蝶。这种蝴蝶极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红蝴蝶,满身带着金粉。蜻蜓是金的,蚂蚱是绿的,蜂子则嗡嗡的飞着,满身绒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圆圆的就和一个小毛球似的不动了。花园里边明皇皇的,红的红,绿的绿,新鲜漂亮。据说这花园,从前是一个果园。祖母喜欢吃果子就种了果园。祖母又喜欢养羊,羊就把果树给啃了。果树于是都死了。到我有记忆的时候,园子里就只有一棵樱桃树,一棵李子树,因为樱桃和李子都不大结果子,所以觉得他们是并不存在的。小的时候,只觉得园子里边就有一棵大榆树。这榆树在园子的西北角上,来了风,这榆树先啸,来了雨,大榆树先就冒烟了。太阳一出来,大榆树的叶子就发光了,它们闪烁得和沙滩上的蚌壳一样了。”

非常喜欢反复引用《呼兰河传》第三章开头这部分,这也是电影《黄金时代》的旁白。这样清爽的文字无论在纸上还是pad上阅读都让人愉悦,甚至在严肃的kindle里都会让kindle变得俊俏可爱。在阅读萧红的文字时,眼前偶尔会飘过另外一个同样生如夏花的名字:“纳兰容若”,也许两人都是在31岁最灿烂的时刻凋零吧,虽然一个凛冽一个温情,一个悲悯一个轻灵,且又相隔百年,却都不约而同的有着“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质朴、纯真。

最近闲来无事翻了翻李善友老师的《登高四书》,主要是关于互联网思维以及创业的内容。这把年纪对新思维新想法本来就很抵触,尤其反感带有成功学味道的时髦文章,不过看了李老师的书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起了强烈的反应,作用即使比不上春药也远超蚁力神。正如萧红可以重新告诉你怎么直接的说话,李老师就像一个小姑娘羞羞答答的掀开盖头,让你透过她那水汪汪的黑眼睛看到一块红布之外还有更大的红布,当然也许那不过是床单。另一位李老师说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其实哀嚎没人等不过是贱人矫情的临床症状之一,你丫越过土丘山丘关别人屁事,盼望别人痴痴等你,分明是自恋和极度缺少安全感。萧红,似乎从不需要别人等候,她自己已经融化到文字里随波流淌到山川、河流、空气之中,不需要别人等候也不需要等候任何人......当然这个萧红不是那个实体的萧军、端木的前妻,这是那个简单、纯粹的文字后面连接的那个萧红,轻本体重连接,原来萧红老师已经互联网思维好些日子了。

《登高四书》里提到,“时代变化的时候,你用旧的世界观来看新的世界,你一定是拧巴的。我们很多人对新生事物会习惯性地否定,用否定别人的方式把自己的失败合理化,这也许有助于心情,但必然无助于未来”。不知道萧红是什么样的世界观,也许压根儿就没有这观那观,也就省去了否定或者肯定的麻烦,她的眼里只有“谁的模样俊,谁的鬓角黑。谁的手镯是福泰银楼的新花样,谁的压头簪又小巧又玲珑”。

李老师说,在时代变化的时候,现象层面的短期适应挽救不了你,只有你的世界观与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现实相匹配,你才有可能顺水顺风。而萧红说,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你看着很危险,我却自己以为得意。不得意怎么样?人生是否苦多乐少。那粉房里的歌声,就像一朵红花开在了墙头上。越鲜明,就越觉得荒凉。

“太阳在园子里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别高的,太阳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钻出地面来,蝙蝠不敢从什么黑暗的地方飞出来。是凡在太阳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拍一拍连大树都会发响的,叫一叫就是站在对面的土墙都会回答似的。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似的。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他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

“拉大锯,扯大锯,老爷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唤女婿,小外孙也要去……”熟悉的童声旋律,春风沉醉的夜里,再见萧红再见你......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hongduanmumc.com/hmfz/6432.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