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第二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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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娥

第二十回

留她如梦送她如客

慕容通自秦素宫大败而归,又被齐芝如以重手法捏碎了脊柱,整日郁郁寡欢,回到京城没多久便死去了。慕容庆只有这一个儿子,自是伤痛万分,他将儿子之死归咎于秦语麟,立誓要将秦语麟抓来生祭儿子,于是,慕容庆派师弟高曼亲率古决绝、淳明上人、温尘君、朱红溅、杨释怀及大内侍卫若干,前往江南捉拿秦语麟一行人。

这夜又逢中秋佳节,一轮玉镜喜挂良宵,皎洁月色均撒人间,正是万户团圆之日,秦语麟在庭前默默彳亍,任凭晚间凉风吹袭单薄的衣衫,他想起当日慕容通说过的话,心道慕容通如此阴险,不仅让穆夜更加痛恨自己,还让穆雪音误以为自己是杀父仇人,三人坠入圈套竟不自知。又想起那日穆雪音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只愿不再相见。不求挂怀,但请忘却。”从此天涯再见,便是敌非友,人生际遇,竟然这般坎坷,他不由得心神凄楚。

忽然一件披风轻轻的搭在了自己肩上,秦语麟回头一看,正是秦伊倩。当晚秦伊倩见他面色难受,一个人来到院中,心里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

秦伊倩道:“你又想穆姐姐了吧?”

秦语麟点点头,道:“曾经我与她亲密无间,没想到被人陷害,如今竟要成为生死相搏的死敌……”

秦伊倩道:“穆姐姐是个通事理的女子,我想如果见到她,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秦语麟黯然道:“没有那么容易的,慕容通机关算尽,我手上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她不会相信我的。”

“可是我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到时我们都会帮你解释的。”

“傻丫头,雪音自然知道你们是向着我,又怎会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呢?好啦,你不要太担心,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么?”

“我相信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永远也是。”秦伊倩望着他坚定说道,一双眸子沁满了月色。

秦语麟看着眼前的她,不变的是,昔日那个天真清纯的模样,不同的是,梨涡所盛更多的不是甜美的笑颜,而是对自己的如水深情。

秦语麟忍不住揽她入怀,一阵凉风吹过,二人却浑然不觉,大概此刻跳动的不是脉搏,而是心的温度。

他们不知,这一幕都被一个身影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也不知拥了多久,秦伊倩突然抬头问道:“我有件事想要问你,却一直难以启齿。”

秦语麟道:“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伊倩顿道:“我真的是……慕容庆的女儿吗?”

秦语麟轻轻放开她,转过身,沉思片刻,说道:“是,你的确是慕容庆的亲生女儿,慕容通正是你的兄长。”

秦伊倩身子一软,缓缓坐到地上,喃喃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语麟将她搀起,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伊倩点了点头,道:“是我困在京城时,他亲口告诉我的。”顿了顿,又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秦语麟牵着她在阶前坐下,说道:“你还记得那日你离开时留给我的发簪吗?”秦伊倩点点头。

“那日我得知穆教主正是杀害舅舅的凶手,想要报仇,却被他所伤,好在雪音挺身而出,救我一命。穆教主扬言说要杀了你,我那时好生担心,便匆忙回到客栈,谁知只见到了你的书信和这支发簪。”秦语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正是那支发簪。

“我那时万念俱灰,随手将发簪一掷,谁知竟插入木柱,次日我再看时,竟然发现发簪中暗藏玄机。”秦语麟将发簪末端旋转几下,秦伊倩这才发现,这支发簪原来是中空的,里面有一封书信,秦伊倩看时,正是“父亲”秦南阕的笔迹:

麟儿、倩儿,

你们见到此信之时,也许我和你们的娘都已经不在了,但我相信,你们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们了。爹爹原是宫中大内侍卫副头领,一日在外偶然救了一位姑娘,后来日久生情,我本欲娶她过门,谁料那位姑娘又被大内总管慕容庆相中,不由分说便派人抢入府中为妾。我四处设法救她,可是慕容庆深得圣上宠信,无人愿意趟这趟浑水,而慕容府又戒备森严,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作罢。慕容庆初时对那位姑娘十分宠爱,以至超过了正妻官氏,官氏不甘失宠,便想方设法折磨她。那位姑娘性格温和,逆来顺受,官氏更是变本加厉,变相糟蹋她。后来那位姑娘自知有了身孕,她唯恐孩子会被官氏所害,便借故回了娘家,生下了一个女儿,托人交给我照顾,自己却再次回到慕容府。不料那年中秋之夜,那位姑娘竟投湖而死,让我痛苦不堪。那位姑娘叫做靳惜柔,正是倩儿的亲娘。我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便让倩儿改姓秦。几年后,慕容庆不知从何处得知我与那位姑娘往日交好,怕我心存报复,便先下手为强,在圣上面前数进谗言,将我关入大牢。所幸有位朋友念情私放我出来,于是我便带着你们逃到了剑阁。倩儿,我与你娘有缘无分,自知万般对她不住,但已无可弥补,只能在屋后山上凿了个洞穴,为她建了衣冠冢。每逢中秋夜半,我都会为她祭奠,陪她一夜,以稍减心中罪孽。麟儿,爹之所以厚此薄彼,一是你性格倔强,不肯听话;二是爹欠倩儿她娘实在太多,今生恐怕难还,你要体谅爹的苦处。倩儿,你生来温柔聪慧,很像你娘,但你要谨记日后千万不可太过善良,容易伤着自己,这是爹最不愿看到的。麟儿,你这一生都要好好照顾倩儿,不要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爹也希望你们能永不分离。往日恩仇如过往云烟,爹已经看透了,如果你们都好,爹和你们的娘也就安心了。

爹爹绝笔

秦伊倩读完,已是泪流满面,泣道:“娘,你的命好苦……”

秦语麟拿出手绢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道:“小倩,伯母虽去了,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秦伊倩缓缓垂首靠在他的肩头。

秦伊倩道:“爹爹信中说欠娘太多,其实爹爹只是无能为力,我想娘不会怪他。娘这一生,有爹爹这个知己,也死而无憾了。”

秦语麟道:“虽然他们有缘无分,但他们彼此却是真心相爱的。”

秦伊倩抬头望着他,说道:“此生有你,我也无憾了。”

秦语麟紧紧搂着她,说道:“小倩,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说要带你去西湖玩吗,前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一直没有兑现,如今我们可以去了。”

秦伊倩顿时兴奋不已,笑盈盈道:“好呀,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带我去的。”

二人互诉衷肠,知己论心,整个夜空都成了音律。

而在庭院的另一头,方沁韵却是怔怔望着天边皎月,心中若有所思。

“师弟,又在想小倩妹妹了么?”不知何时,端木清已站在他的身后。

“没有,师姐,我只是在此处随便走走。”

“你莫要瞒我,这段日子我早已看出,你对小倩妹妹关怀备至,已不只是一个大哥哥了吧。”

“我——”,方沁韵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她一心只想着秦师弟,又有何用?”

“你应早知小倩妹妹心中只有麟儿一人,又何苦一往情深,自缚作茧呢?”

“那时我道他们二人只是兄妹之情,虽然她不肯接受,料想日子久了,也能打动她的芳心。谁曾想小倩竟然是慕容庆的女儿,如此便再也无缘了。”

“你自知心苦,有没有设身处地为他们二人着想呢?”

“还请师姐指点。”

“麟儿早知小倩妹妹的身世,却独自沉湎于对穆姑娘的愧疚之中,一直隐忍不言。他不会不知小倩妹妹对他的情意,却始终保持兄妹情分,你觉得是为何?”

“我竟不知,难道师姐你知道?”

“麟儿也早已看出你对小倩妹妹有意,在渔村之时,曾力劝她随你一起,但是妹妹却始终要陪在他身边。麟儿一直不肯说出她的身世,是想慢慢劝她回心转意,意中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诉说心事,又是怎样的无奈。”

“师姐,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局外人都能看的明白,只是你陷于情关,不能自察罢了。”

“我竟错了,一直以为秦师弟三心二意,没想到……”

“不单是他,小倩妹妹也是如此。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就不必说,妹妹情丝单纯又细腻,少不得要承受心中礼教的非语。三年后见到麟儿,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穆姑娘,妹妹的心酸可想而知,但她毅然留书离开麟儿,又是怎样的勇气。如今他们虽然团聚,然而妹妹的生身父亲正是麟儿的杀父仇人,你觉得她能好受吗?”

“听师姐这么一说,我竟有些惭愧了。”

“师弟,世间万事莫不讲求个‘缘’字,缘若到了,无需费尽心力,亦可长相厮守。若无缘分,纵然秋水望穿,终究不过顾影自怜,徒自伤悲罢了。”

方沁韵默默思索半晌,依约了然了个中滋味,回过头,端木清已不见身影。

次日,秦语麟带着秦伊倩来请端木清、方沁韵一同去西湖游玩,二人欣然应允,于是他们别了独孤寻、齐芝如,便往杭州而来。约莫行了两日,他们到达了杭州府,找了家客栈歇息一晚,便一同来看西湖十景。到了西湖,他们各自去了心悦的去处,端木清去了灵隐寺,方沁韵去了望山桥。秦语麟则与秦伊倩沿着湖畔漫步,湖边的梧桐树叶此时已是慢慢变黄,一排排金黄树影倒影湖面,荷花早谢,留得一湖残荷,秦伊倩轻吟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秦语麟道:“西湖虽美,可惜来错了时节。”秦伊倩盈盈笑道:“只要心有盛景,又何必拘于时节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打开扇面,正是一副西湖十景之一——“断桥残雪”图卷。秦语麟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带着它啊?”秦伊倩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这一生我都会好好收藏。正是那次你给我讲了西湖的美景,这才有了我们的约定呀。”秦语麟道:“只可惜我们此次前来,见不到这图卷上的风光了。”秦伊倩悦道:“这有甚么关系,深秋自有好景致,反正你为我所绘的风景,早已在我的心中了。”拉了他手,蹦蹦跳跳便往湖边行去,二人坐上小舟,把臂同游,湖光山色尽映眼帘,一阵桂风吹来,沁人心脾,秦伊倩拿出玉笛,吹奏一曲“幽兰逢春”,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如诉女儿心事,拨动无限遐思与牵念,缓缓升入半空,鸟儿也咕咕啼啭,沉醉其间。

突然,从湖中冒出一名黑衣男子,扑面就是双掌拍出,秦语麟连忙牵住秦伊倩,飞身跃起上岸,那片小舟顿时被击得粉碎。秦语麟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从四周树林钻出几十人来,为首的正是古决绝、淳明上人、杨释怀、朱红溅。杨释怀喊道:“秦语麟,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缴剑投降,我可以饶你不死。”秦语麟怒道:“你这个朝廷走狗,废话少说,有种放马过来。”杨释怀一声令下,众人一齐涌上,秦语麟身影一闪,“唰唰唰”三剑,削断了数人的兵刃,又是一记连环腿,将他们踢倒。秦伊倩以笛为剑,一招“分花拂柳”,黏住刺来的刀剑,又一式“如影随形”,一剑快似一剑,将六名侍卫逼得连连后退。树林后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秦语麟与秦伊倩逐渐被逼到湖边,秦语麟一把抓起秦伊倩,送入半空,左掌伸出,秦伊倩纤足在掌心一点,一招“之死靡它”,挥剑横削,一道剑光飞出,顿时倒下一群官兵。杨释怀见如此不能取胜,朝身旁三人使了个眼色,于是古决绝、淳明上人、杨释怀、朱红溅、柳旭秋、温尘君及几名大内侍卫一齐杀出,顿时将战场一分为二,杨释怀、温尘君缠住秦伊倩,古决绝、淳明上人、柳依旭、朱红溅围攻秦语麟。杨释怀剑掌齐出,秦伊倩单打独斗原可稳胜,只是她虽习得精妙剑法,但尚未有实战经验,初次临敌本就手生,又心存仁念,不忍使出杀着,而温尘君常在不经意间袭来暗器,秦伊倩不得不小心应付,如此一来,只有招架之力,却难以杀出包围。秦语麟此时无论内外功力还是剑法,已属一流高手,但除了柳依旭以外,古决绝、淳明上人、朱红溅均非寻常之辈,古决绝的“血澌沉酣掌”,朱红溅的“红酥残秋掌”,淳明上人的“大手印”和“毒砂掌”,都是十分厉害的武功,稍加不留神,便有性命之虞。秦语麟只能使出全力应对,但他又担心秦伊倩,如此功力便弱了几分,逐渐只能勉强招架。秦语麟与秦伊倩相隔越来越远,几乎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他心中惶急,真气激荡,左手食指疾伸,一股真气从指尖激射而出,淳明上人未及防备,手臂上顿时刺出一小孔,鲜血汩汩流出。这一下,三人都有些惊讶,秦语麟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匆忙使出的正是独孤寻传给他的“柳暗花明指”,又是左手五指纷弹,他们从未见过这门武功,被秦语麟击得连连后退,秦语麟趁机以轻功“流月踏星”跃出包围圈,那三人的轻功远不及他,只是在后面紧追不舍。

秦语麟只顾四处找寻秦伊倩的踪影,不料突然侧面有风声袭来,他慌忙躲开,暗器全部打在树上。秦语麟一看,却是六片树叶齐整地插在树干上,不禁大骇,心道:“这是何方高人,竟会此等摘叶伤人的功夫,今日恐怕性命难保了。”只见面前又有六名衣着官服的男子,旁边枫树的树叶之上,站着一位身着鸦青锦衣的虬髯男子,正是慕容庆的师弟高曼。秦语麟道:“你也是慕容老贼派来抓我的?”高曼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出手。”秦语麟气道:“好大的口气,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秦素宫的厉害。”高曼道:“秦素宫么,独孤寻那个老不死的,自己不来,却让你过来送死吗?”听到这人公然侮辱师父,秦语麟如何忍得,右手划了个圈,“呼”的一掌向高曼拍出,眼见就要击中,高曼却突然不见。秦语麟忽然听到耳边一句“你只有这点本事么?”,高曼已飘到自己身旁,匆忙之中拔剑欲刺,但高曼手法太快,一招之间,剑已被他夺去,反手一掷,剑柄倒插入树。

秦语麟知道遇上了劲敌,不敢大意,随即使出“柳暗花明指”,十指连弹,高曼“咦”的一声,笑道:“小子,还有两下子,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突然间化成三个人影,同时攻向秦语麟。秦语麟一时眼花缭乱,不知那个才是真身,一顿乱指乱点,哪知高曼已出现在他的身后,重重拍出一掌,秦语麟立时吐出大口鲜血,倒在地上。高曼淡淡道:“师兄真是糊涂透顶,我还以为你这小子有何本事,如此不堪一击,派那几个废物过来就足够了,那里值得我亲自出马。”接着命那六人将秦语麟抓住,突然空中飞来一支玉笛,将六人逼退,秦伊倩赶到,连忙将秦语麟扶起,见他衣衫上都是鲜血,好是心疼。高曼道:“你就是慕容师兄的女儿吧,跟着这小子做甚么,不如跟我回京城见你爹,享尽荣华富贵,不比流落江湖强吗。”秦伊倩站起身来,蛾眉倒竖,说道:“他心狠手辣,害死我父母,现在又派你来伤害麟儿,我才不会认他,我要为他们报仇。”说着身子跃起,衣袖飘飘,东纵西跃,一招“林下清风”,出拳似有若无,极为缥缈,正是齐芝如传给她的“幽畔枕风功”。高曼虽是出招奇快,来去无踪,但秦伊倩这套拳法讲究身法轻灵,后发先至,出招虚幻随意,不露破绽,每一招都可以任意杂糅,毫无章法,令敌人难以捉摸。秦语麟心道:“师叔传给小倩的功夫姿态潇洒,变化多端,此人看不清路数,又不能一击制胜,便是再快的身法也难突破,这套拳法真是此人的克星。”高曼顿时陷入胶着,秦伊倩是师兄的女儿,自己不能对她骤下杀手,但自己一时也拿她不下,不禁进退两难,然而如果拖下去,待到他们的帮手到了,自己便难以完成任务了。

想到此处,高曼突然变招,幻化成三个身影,拼着伤了秦伊倩,也要捉住她二人。哪知方沁韵与端木清这时也已经赶到,三人顿时将高曼围在当中,高曼虽处于险境,竟也不慌,仅靠一双肉掌同三人上下周旋,打得四周飞砂走石,尘土四溅。正在此时,古决绝、淳明上人、杨释怀、朱红溅、柳旭秋、温尘君也已经寻到此处,将三人围了起来。上次秦素宫一战后,方沁韵、端木清在齐芝如的指点下,经过数月的修炼,武功又有很大提升。端木清的轻功“雪光梅影”已是天下独步,在数位高手中四处穿梭,竟也不虚,以寒冰绵掌击倒了温尘君。方沁韵使出虚空灵竹棒法,最后一招“静水流深”,周身都是棒影,将朱红溅击溃。秦伊倩的“幽畔枕风功”更是打得潇洒不凡,一记“春雨煎茶”,一拳戳中杨释怀的面部,又是紧跟着一招“四海夕阳”,便击向他的胸口,杨释怀慌忙之中,扯过身旁的柳旭秋挡在前面,秦伊倩连忙收拳,不过去势太急,还是击中了柳依旭,只是劲力已弱了几分。柳旭秋被击退了几步,目光紧盯着杨释怀,顿道:“你竟这样对我……”

古决绝、淳明上人、高曼和十几名大内侍卫再次围上,这些大内高手武功虽然未至一流,却远非适才的武官所比,三人被围当中,堪堪撑住,却是难以克敌。秦语麟望着他们身处险境,自己却无法上前助阵,不住焦急起来。突然一道红影跳下,落在他面前不远处,秦语麟大吃一惊,眼前之人熟悉而陌生,陌生又熟悉,一时不知是喜是忧,正是穆雪音。

秦语麟道:“雪音,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吧。”

穆雪音道:“不错,你不顾往日情意,杀了我爹爹,今日我就要为他报仇。”

秦语麟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穆雪音淡淡道:“今日如何,当初又如何?”

秦语麟道:“当初你我情深意长,形影不离,你不惜挺身护我,与你爹爹翻脸。如今你我竟然势同水火,自相残杀,真是世事无常,难以捉摸啊。”

穆雪音道:“你既然记得往日的情分,就不该串通朝廷,害我爹爹。那日我离了你,就是不希望看见你和爹爹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忽地她眼中如冒烈火,剑眉倒竖,喊道:“都是你,害得我孤苦无依,我要杀了你!”

秦语麟低声道:“是我对你不住,我的性命是你救的,如今便还了你罢。”说着便瞑目待死。穆雪音此时已是怒不可遏,更不思索,飞起一剑便向他的胸口刺去。穆雪音刚刚出现,方沁韵、端木清、秦伊倩便已察觉,三人都以为秦语麟给她解释因果之后,纵使穆雪音不肯全信,也不可能下得去杀手。哪知秦语麟一心觉得愧对于她,竟然丝毫不为自己解释,穆雪音又被杀父之仇冲昏了头脑,不待仔细考虑,便要取他性命。

眼见秦语麟就要丧生在她的剑下,秦伊倩突然运力将玉笛掷向高曼,同时紧跟一招“夜月幽梦”,一记重拳挥出,高曼连忙向侧边撤开数步,秦伊倩趁机身子跃起,全力踏过几名侍卫的肩膀,合身扑向秦语麟身前,只听“哧”的一声,剑已插入她的心口,顿时鲜血不住流出。

秦语麟大叫一声:“小倩!”

秦伊倩已倒在他的怀中,嘴角流出鲜血,微声问道:“你没事吧?”

秦语麟道:“我没事,你干嘛要那么傻,为了救我,性命都不要。”

秦伊倩道:“我——来不及拦住穆姐姐,只好……”

秦语麟已声泪俱下,说道:“小倩,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秦伊倩道:“你不要这么说,为了你,就是要我死也情愿。”

秦语麟要扶她起身,道:“我要救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伊倩颤声道:“不要……我……快不行了,你听我说几句话。”

秦语麟将她紧紧揽着,又握住她的手,秦伊倩觉得心底传来一阵暖意,竟不知自己此刻是该喜悦还是悲伤。

秦伊倩道:“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喜欢你,就算你是我的哥哥,一生也只想伴着你,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你不要瞎想,你会没事的,小倩,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要一辈子照顾你呢。”

秦伊倩伸手缓缓抚过他的脸庞,道:“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我已经足够了,请不要……不要怪穆姐姐。”

穆雪音没想到秦伊倩会不顾性命,为秦语麟挡剑,一时竟愣在原处,此时听见她的话,心中百感交集,黯然转身离去。端木清、方沁韵心中只是着急,却难以抽身。

秦伊倩指着项上的金麒麟,说道:“这只金麒麟,是我娘留给我的,以后就让它伴着你吧。”又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道:“这是师父传给我的碧灵合璧剑法,你代我送给端木姐姐,日后好助你一臂之力。”

秦语麟泪流满面,点点都滴到了她的脸上,秦伊倩挣扎着用手为他擦去泪珠,微笑道:“麟儿,我们就要分开了,我想求你最后……一件事。”说话间已是有气无力。

秦语麟泣道:“小倩,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秦伊倩紧紧握住秦语麟的手,怔怔望着他,缓缓道:“我……还想姓秦……”一口气没接上,就这样闭上双眼,撒下了手,悠悠远去。

“小倩,小倩!”秦语麟抱着秦伊倩,放声大哭。

方沁韵、端木清都是一惊,陡然陷入危境,情况万分危急,倏尔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袍袖飘飘,高曼、古决绝、淳明上人、杨释怀、朱红溅、温尘君只觉疾风扑面,人人气血翻涌,呼吸不畅,来人随抓随甩,顷刻间便解了重围。又一道灰影紧随其后,手指连弹,一群大内侍卫都被点中穴道,顿时动弹不得。方沁韵、端木清叫道:“师伯,师父。”来人正是独孤寻和齐芝如,在他们走后的次日,秦素宫突然接到消息,说慕容庆派师弟高曼及多名高手前往杭州,齐芝如唯恐对他们不利,便同独孤寻连夜赶来,正好遇上他们被陷重围。此时高曼等人已是面色惨白,见当世二位绝顶高手同时到来,争先恐后的四散逃开。

众人忙走过来,见秦伊倩已然去了,均是痛惜不已。

齐芝如看着独孤寻,叹道:“我们来晚了。”

方沁韵心内难过,转身到了一边,止不住泪水落下。

端木清思索片刻,突然身子一跃,往穆雪音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直到了凤凰山上,端木清看见穆雪音站在山崖边,默默出神。

听到有人过来,穆雪音道:“你是来为小倩报仇的吧?”

端木清道:“你错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相。”

穆雪音道:“甚么真相?”

端木清道:“杀死你父亲的人并不是麟儿,而是慕容通那个奸贼。”

穆雪音转过身,道:“你说甚么?”

端木清便将那日慕容通在秦素宫所说的话尽数讲来。

穆雪音听得懵了,一时身子软了,瘫在地上,低声道:“原来——是我错了。”

端木清道:“你为了报杀父之仇,一心要取麟儿的性命,但他却一直对你心怀愧疚,甚至不惜用生命来赎罪。只可惜我们谁都不曾料到,小倩妹妹她……”

穆雪音嘴角渗出黑褐色的血,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端木清惊道:“你服了毒?”

穆雪音喃喃道:“我在杀麟儿之前,早已服下剧毒,原想杀了他之后,我们便可一起……”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他并非薄情寡义之人,这便够了。”

穆雪音缓缓站起,转过身,望着北面不远处的西湖,低眉浅笑,一阵北风吹来,红袖飞舞,满头的青丝飘得凌乱,像极了当初山中的模样。

突然间,她纵身一跃,只留下了身后吹过的冷风,和那一声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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