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南方人物周刊，一篇《范雨素的梦》让我们得以窥见，烟花散去之后的范雨素。不出我所料，并没有实现阶层跨越，路比原先还窄了。三年前一篇爆款《我是范雨素》，让她红遍天下。我写了三篇公号：《满城尽带范雨素：你寻找的不过是画在图纸上的免费鸡蛋》；《人民需要范雨素》；《你仰望星空，满脸皮屑45度灰》……如今这三篇，我自己也找不到了——额的第一个公号因为讽刺小崔一句而消失。前一阵子，风闻小崔身体有羔（这个字没错，我从来都是用这个，别跟我杠），我还心里一紧，小崔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有个事咱不就成死结了？虽然老三篇不在了，但总体思想大致还是知道的。第一，并不看好她的发展。自身资源有限，爆红偶然，特别是一篇作文经了正规媒体人的改造与炒作……写作是特别需要“可持续性发展”的一种活儿。第二，认为她自断退路，以后再不能做育儿嫂了，特别是不能做胡润富豪榜家的育儿嫂了。这人为了爆红，把自己没有职业底线的那一面也爆了——轻薄地泄露雇主家隐私，什么男主上了胡润富豪榜，女主是小老婆，“象宫斗剧里的娘娘一样，不要尊严，伏地求食，半夜画好精致的妆容坐沙发上等老公回来”；甚至为了出售自己所谓的情怀，居然说自己上了大街，见流浪者就拥抱，见精神病就拥抱——无视自己作为育儿保姆，主人家的小公举才“三个月”的现实，瞎抱什么呢？……未来所有的东家，都知道了，有了文学梦的保姆是多么可怕，你就是别人家里的文字摄像头，把你请到家，简直是自己犯了暴露狂，有的没的，都有可能被你这育儿嫂添油加醋地翻炒成自己的文学素材。张爱玲写个小说，把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得罪了，前几年那个写乌鸦的，写得闺蜜全跟她断交了。再往前，想学着上海宝贝出名的一个少女作家，写了一篇小说，她爹跟她绝交，不认她这个闺女了。以为文字好玩呢？玩得二百五一般六亲不认的。现在，她真的不做育儿嫂了——普通人家还可以，就是那些不知道范雨素是谁的人。但这种东家至少得中产以下，甚至是雇佣不起保姆的人家。雇佣起的谁敢雇呢？身边来个做“后宫起居注”的瓦的电灯泡？我原先的断言，除非她能翻转成，从此自己成了东家，自己成了雇佣保姆的人。可惜没有。范雨素现在每天上午做小时工，一个月挣两三千元。一千给读高中的小女儿做生活费，七百交房租，剩下的六七百自己生活。下午和晚上，她要阅读和写作。14岁就开始打工的大女儿，由于学了速记，收入尚可，不过，她不喜欢她娘现在的行为。用她娘的话：“我写作是没赚到钱的，云山雾罩的，她非常讨厌、不高兴。”恩，如果有钱，爱好写作是文人气；如果没钱，爱好写作——那叫雾气。当时的范雨素赚钱，有几条路：第一，学罗玉凤，做专栏作者。玉凤专栏第一篇，我就质疑非她本人能力之内。现在，玉凤做修脚工还可以吧。比诸出名前的收营员，也不知道她更喜欢哪个？范雨素三年前也面临了网络平台的邀约：一个月写四篇短文，一篇一千五百元。她觉得写不出来那么多，做不到，没签。第二，学余秀华，迅速出书——余秀华是出书挣了版税后，可以买断老公与自己离婚。但范雨素不需要，她早就离了。所以挣钱唯一的目标就是改善生活改变阶层。出名的那两天，第一家前来签约的出版机构是“理想国”，她签了。后一个是出版商，直接“捧着20万”来了。她拒了。有懂行情的人说，范雨素要是选择第二个就好了，至少迅速赚20万。现在，签了的这家，目前并没法出笼。“理想国”希望以文集出版，范雨素则希望以科幻小说出版——具体来讲是“魔幻现实主义小说”或者“科幻小说”。倒想问问了：有几个人，愿意读一个保姆写的魔幻和科幻？范雨素刚出名那一天，还玩了次失踪，这次有答案了：先有些媒体把自己照片拍得很丑。确实是文艺青年！美少女路线走不成，美老太路线总得走走吧？不过我断言范雨素胎死腹中还有一个更致命的原因，就是，她后来再出现，居然一副农民工运动讲习所的样子。所以，也就这了。希望很多人实现阶层跨越，更希望很多人能改变命运！问题是——高深莫测谓之天，无可奈何谓之命——所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乃成人间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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