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一个真实的鲁迅下

同年四月,蒋介石开始清党,血腥的屠杀让鲁迅噤若寒蝉,胆战心惊地在广州过了大半年。过后许久鲁迅还心有余悸地说:“我是在二七年被血吓得目瞪口呆,离开广东的那此吞吞吐吐,没有胆子说的话都载在《而已集》里。”

十月,鲁迅离开广州北上上海,上海十里洋场,遍布租界,生活条件远非北京、广州能比,随着环境的改善,大大激发了鲁迅的战斗热情,用手中的笔作“匕首和投枪”向他的“敌人”发起了进攻。其敌人之多之广,实开了一代之先河。鲁迅在给章廷谦的信中,直接道明心曲:“与人奋斗,其乐无穷”,这话被“学生”毛/泽/东完美的继承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在众多的骂杖对手中,鲁迅最痛恨的莫过于,在“女师大风潮”事件中大揭其疮疤的陈西滢,而持续时间最久的论敌就要算梁实秋了,双方交锋前后长达八年。论题从人性,阶级性,普罗文学(无产阶级文学)到硬译等等,几乎涉及到当时所有的热点。这其中的对与错,早已被时间所证明了。这里仅举两例“文学的阶级性”和“硬译”。

鲁迅曾写文章《文学的阶级性》,顾名思义,以阶级观来看待文学,一直是共产主义统一思想的手段,读过几本苏联文集的鲁迅如获至宝,奉为经典。对此梁实秋撰文《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进行反驳,“我们反对思想统一,我们要求思想自由。”

讨论此类话题,鲁迅的理论修养实在有所欠缺,对梁的文章不正面回应,抓住梁说的:“卢梭说:‘资产是文明的基础。’”一句大做文章,鲁迅认为“经济关系”才是文明的基础,因为鲁迅不知道,马克思经济关系三要素的第一点讲得就是所有制,这个所有制就是经济关系(即“资产”),换了个名字,鲁迅竟没认出来。一时成为笑谈。

鲁迅在年翻译的苏联文集《文艺与批评》,这本被鲁迅称为“硬译”的作品形同天书,这里摘抄一段:

“内容上虽然不相近,而形式底地完成着的作品,从受动底见地看来,对于劳动者和农民,是只能给与半肉感底性质的漠然的满足的,但在对于艺术底化身的深奥,有着兴味的劳动者和农民,则虽是观念底地,是应该敌视的作品,他们只要解剖底地加以分解,透澈了那构成的本质,便可以成为非常的大的教训。”

之所以要“硬译”,鲁迅解释为“中国文本来的缺点”。这观点和译法实在让梁实秋坐不住,毕业于哈佛大学的梁实秋,一直从事翻译工作,曾用一生的时间翻译莎士比亚的全部作品,于是写下《论鲁迅先生的“硬译”》的文章,质疑如此“硬译”读者无法看懂,这本是学术讨论,鲁迅觉得丢了大面子,反驳说:“我的译作,本不在博读者的‘爽快’,却往往给以不舒服,甚而至于使人气闷,憎恶,愤恨。”并讽刺梁实秋水平低看不懂他的“硬译”。

之后相继有人提出批评,鲁迅从容不迫,将反对硬译的归为“同一伙”:“在这一个多年之中,拼死命攻击‘硬译’的名人,已经有了三代。首先是祖师梁实秋教授,其次是徒弟赵景深教授,最近就来了徒孙杨晋豪大学生。”

在众多对手中,唯一不接招的就是“但开风气不为师”胡适,年,国民党北伐胜利后抛出“训政”理论(孙中山说:“中国人民久处于专制之下,奴心已深,牢不可破。不有一度之训政时期,以洗除其旧染之污,奚能享民国主人之权利?”这就是训政的来源),对这漠视人权,冠冕堂皇地以党权君临一切的做法,胡适在文章《人权与约法》中反击说:“不但政府的权限要受约法的制裁。党的权限也要受约法的制裁。如果党不受约法的制裁,那就是一国之中仍有特殊阶级超出法律的制裁之外,那还成‘法治’吗?”

这段话时至今日仍然有启示性的意义,不知怎么鲁迅觉得刺眼,写《王道诗话》说:“人权可以粉饰一下反动的统治。”根本不知人权为何物的鲁迅,在胡适们的背后举起了他的投枪。大骂胡适是“鸟导师”,是“主子的◎◎”,是“三帮”(帮忙、帮闲和帮凶)。对此胡适不予理会,鲁迅曾说:“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刚好映证了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话。

如果上面的论战还有讨论的意思,而他对施蛰存和陈仲山的攻击,就纯属乱咬一气了。年秋,上海《大晚报》要施蛰存给青年推荐读书,“为青年文学修养之助”,施写下《庄子》和《文选》两本书。鲁迅以“丰子余”的笔名,痛批施的荐书为复古和倒退,骂施蛰存是“洋场恶少”。

陈仲山,本名陈其昌,原是北京大学哲学系学生,长期以来对鲁迅怀有景仰之情,并自办刊物《斗争》和《火花》。在当时关于“国防文学”还是“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的口水战中,一直认为自己的思想与鲁迅一致,并虔诚地给鲁迅写了一封信,表达自己的观点。不想鲁迅的战斗神经再次亢奋,公开撰文歪曲陈仲山是“日本人出钱叫你们办报”,对这凭空捏造的指责,陈仲山用生命做出了回应。年陈仲山在上海做抗日情报工作被抓,不久惨遭日军杀害。罪证就是鲁迅所指“日本人出钱”办的刊物,《斗争》和《火花》。

在这些论战中,鲁迅完全背离了文化交流和学术讨论的宗旨,一遇理曲词穷就作泼妇骂街状,说不过你骂跑你,鲁迅说:“我的杂感常不免于骂。”就是如此一付架势,还自认为孤独求败。梁实秋说:“鲁迅的文章写得好,所谓‘辣手著文章’庶几近之,但是距‘铁肩担道义’则甚远。讲道理他是不能服人的,他避免正面辩论,他采取迂回战术,绕着圈子旁敲侧击,作人身攻击。”这正是他与鲁迅八年论战的深刻体会。

  在国家民族的大是大非上,鲁迅的立场同样让人瞠目结舌。年夏,苏联进攻满州里,张学良进行反击,这就是“中东路事件”,结果张学良战败,有名的“黑瞎子岛”就是这时被苏联占据。这场战争在中国本土发生,斯大林却指示共产国际发出“保护苏联”的号召,中国共产党急忙响应,在上海街头大肆贴标语要“武装保护苏联”。马克思说,共产主义的最高境界,就是没有国家,没有民族。从这一点看来,我们伟大的党早在几十年前就进入共产主义了。

次年,针对苏联的无耻侵略,上海文坛发起“民族主义文学”运动。主张文学艺术应以唤起民族意识为中心。不料,鲁迅再一次跳出来,抨击这次运动。说:“我们的诗人却是对着‘斡罗斯’(俄罗斯),就是现在无产者专政的第一个国度,以消灭无产阶级的模范——这就是露骨的所谓‘民族主义文学’的特色。”(见《二心集-“民族主义文学‘的任务和命运》

“九一八事变”后,鲁迅还不忘替苏联担心。他说:“一九三一年九月,日本占据了东三省,这确是中国人将要跟着别人去毁坏苏联的序曲,民族主义文学家们可以满足了。”(见且介亭杂文-中国文坛上的鬼魅)

在年1月28日,松沪会战后,鲁迅再次写文章《日本占领东三省的意义》,“这一面,是日本帝国主义在‘惩膺’他的奴仆——中国军阀。也就是‘惩膺’中国民众,因为中国民众又是军阀的奴隶;在另一面,是进攻苏联的开头,是要使世界的劳苦群众,永受奴隶的苦楚的方针的第一步。”

九一八事变时,上海兴起很多抗日团体,并都有自己的徽章。在“一二八”事变中,凡有这种徽章被日本人发现,都被杀害,鲁迅对此总结道:“像这一般青年被杀,大家以为不平,以为日人太残酷。其实完全是因为脾气不同的缘故,日人太认真,而中国人太不认真,这样不认真的同认真的碰在一起,倒霉是必然的。”(见《集外集拾遗-今春的两种感想》)

此等形同卖国汉奸的嘴脸,竟还有人说鲁迅爱国,死后还堂而皇之地身披“民族魂”,我们的“民族魂”就是这种货色,实在羞杀人也。

香港《明报周刊》一九九二年一月号,《鲁迅与羽太信子的关系及其他》中写有:“鲁迅在日本留学时,即与一日本女人姓羽太的同居,羽太即信子的姓,作人的老婆原来是鲁迅的旧好,鲁迅自日本返国后,还每月负担羽太的生活费用,可见羽太与鲁迅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关系,而是夫妇的关系。”

年10月8日,鲁迅与许广平搬进闸北东横滨路景云里的一幢房子,开始正式的同居生活,事前双方达成协议:“两性生活,贵在情投意合,相互信任,除当事人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束缚;日后,如有一方不满意,决不要争吵,也用不着法律解决,如果觉得没有同居的必要了,那就立刻各走各的路,反正都能独立谋生。”

这协议也亏鲁大文豪想得出,许广平连小妾都不是,至少小妾还有个名分,也能进周氏族谱。正式同居后,双方还是守口如瓶。三层小楼,许广平住三楼,鲁迅住二楼,许的身份是助理。直到年5月,已经怀孕五个月的许广平才将实情告诉她的姑母,通过姑母去告知家人,理由是怕家里人成“惊弓之鸟”。就这样,不伦不类的许广平生下了不明不白的周海婴。

两人的性生活,鲁迅在日记中称之为“洗脚”,这个词还真有启示性,也难怪时下洗脚城遍地开花。有了这份婚前协议,鲁迅的“博爱”也更方便了,时不时还学学古人约妓同游,并公然记载于日记中。

尽管绕了这么大的圈子,鲁迅与许广平的结合,还是难逃指责。“弃北京之正妻而与女学生发生关系,实为思想落伍者”,二弟周作人还公开表态反对。消息传到了北京,老母亲鲁瑞自然不会反对,而明媒正娶的朱安也很平静地接受,“哀莫大于心死”,俞芳问朱安对以后日子的打算时,朱安回答:“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地服侍他,一切顺着他,将来总会好的。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无用。”

年鲁迅的母亲病逝后,因大先生与周作人交恶,朱安拒绝了周作人的接济,而此时许广平竟将每月的汇款,由银元换成法币,以至朱安无法生活下去,只得宣布出售鲁迅藏书,消息传出后,各界人士纷纷捐款,但均被朱安回绝。

鲁迅说:“汉字和大众,是势不两立的。”还打比方说方块字是大众身上的结核菌。《答曹聚仁先生信》,《且介亭杂文》

年十二月,鲁迅说:“由只识拉丁化字的人们写起创作来,才是中国文学的新文学。”《论新文字》,《且介亭杂文二集》

  (所谓的且介二字,李敖考证是出自“租界”二字,博君一笑。)

  鲁迅还说:“我是中国人,但我很恨中国文字。一个一个方的,非到大学中学毕业不能运用。大学中学毕业,必是小资产阶级,这些人做起文章来就是假装普罗也是没有办法的。”

年3月,中山大学文科主任傅斯年把顾颉刚请到中山大学,因顾在北京时,就宣称过,很佩服胡适之和陈西滢,一直不太看得起鲁迅,听说顾要来,鲁迅坚决反对,甚至说:“他来,我就走?”结果顾还是来了,鲁迅愤而辞职,年5月15日在写给章廷谦的信中说“我到此只三月,竟做了一个大傀儡。当红鼻(鲁迅给顾颉刚取的外号)到此时,我便走了;而傅(斯年)大写其信,给我,说他已有补救办法,即使‘鼻’赴北京买书,不在校;现在他们还在换留我,当然无效,我是不走回头路的。”(《鲁迅书信集》)

  鲁迅辞职后,很多朋友来信问是不是政治原因,鲁在回章廷谦的信中说:“事太凑巧,当红鼻到粤之时,正清党发生之际,所以也许有人疑我之滚和政治有关,实则我之‘鼻来我走’(与鼻不两立,大似梅毒菌,真是倒霉之至)之宣言,远在四月初上也,见所谓之流言,或亦此类也欤,然而‘管他妈的’可也”(年5月30日至章廷谦信,见《鲁迅书信集》)

  鲁迅在四月份辞去了中山大学的全部职务,人也搬出了学校,却依然收下了学校送来的五月份的薪水,当时还觉得不好意思,自己说:“则收固不好,不收亦岂能好?我于是不发脾气,松松爽爽收下了。”(年7月7日致章廷谦信《鲁迅书信集》)

  再来看看他如何救人,在校务会上发个言,其它委员不同意,此事就作罢了。鲁迅还有其它动作吗?没有了。

  这就是他为救学生,愤而辞职的真相。下次为鲁迅招魂的时候,请别再说什么“偏要挺身而出营救学生,偏不怕惹祸上身,偏不考虑个人安危”的话了。

年6月29日凌晨,朱安在孤独中死去,身边没有一个人。生前唯一的遗愿是葬在鲁迅身边,显然也无法如愿。死后草草埋于婆婆鲁瑞的坟旁,没有墓碑,没有行状。

这个一辈子生活在期待中的妇女,终其一生都在谨守着鲁迅给她的命运安排“母亲娶的媳妇”。鲁迅一生背弃辜负的亲人、友人实在无法枚举,而最对不起的,我想就是这位当年被其敲锣打鼓,用花轿迎进家门的正妻朱安了。

老年的鲁迅尽管体力不支,但仍然壮心不已,狠玩了一把精神恋爱。年,东北情侣萧红萧军来到上海,结识鲁迅。对热辣美貌的萧红,鲁迅眼前一亮,称萧红是“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把她介绍给茅盾、胡风、聂绀弩,还特别指派叶紫做萧红在上海的向导和“监护人”。并亲自帮助出版萧红的作品。双方开始书信交往,一次鲁迅在信尾加上一句“吟女士均此不另”,不料萧红对“女士”一词不满,鲁迅回信说:“俏女士在提出抗议,但叫我怎么写呢?俏婶子,俏姊姊,俏妹妹,俏侄女,都并不好,所以我想,还是夫人太太,或女士先生罢。”

由此可见,鲁迅打情骂俏的功夫,丝毫不比他的杂感差。不久萧军萧红这对情侣感情出现裂痕。萧红成为鲁迅家的常客。鲁迅死后,萧红萧军正式分手,萧红与端木蕻良同居,年萧红因病医院,一位记者采访端木蕻良后写道:“初,我问他,鲁迅是不是很爱萧红?他和蔼地说,是吧!你看她对他的房间充满了感情。后来,我又问他,为什么萧红不爱鲁迅先生?他讥诮着说,鲁迅先生勤于写杂文,体力不支,无法进行房事等活动。我想他是一代鸿儒,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暗笑起来。如此想来,萧红无论如何是爱戴鲁迅,真是也只是精神之爱啦。”不久萧红去世。

年冬,鲁迅肺病复发,体重只有三十七公斤,此后一直陷入病痛。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在鲁迅身上没有,临死前还写文章《死》,宣称“一个都不宽恕”。第二年十月十九日凌晨,一代“斗士”鲁迅寿终正寝。丧仪在上海万国殡仪馆举行,沈钧儒亲书民族魂的大寿幛,覆盖在鲁迅的灵柩上。全国学生救国联合会送来挽联,上书:“鲁迅先生不死,中华民族永生。”这挽联写得很有气势,但意思反了。

闲聊鲁迅的一生,并不是个轻松的过程,这其中没有丝毫的愉悦和爽快,如同读其作品一般沉重、彷徨、压抑。然而让人奇怪的是,在灿若星河的近代思想先行者中,偏偏就是这个以卖文为生的“刀笔吏”,被抬到了神的高度,沐猴而冠让万民瞻仰。在文革中,惟有鲁迅的作品能与毛氏语录一起供人拜读。这无疑成了近代中国最光怪陆离,风云诡变的幻象。更让人不解的是,时至今日,众多荒唐年代树起的神像一一轰然倒地,又偏偏这个思想领域的“神”,仍然被人扯虎皮作大旗,毫无廉耻的宣称,在鲁迅充满谎言与欺骗的一生中,蕴育出了多么光辉灿烂的思想。正所谓“车无辕不行,人无信不立”。相信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竟“立”有救国救民的思想。这对我们日渐走向思想自由、思想独立的今人而言,该是何等的荒唐和悲哀。鲁迅说在礼教中看到了吃人,而在他的作品中就只能看到“恨”。在随后的历史中,一次次证明,正是鲁迅的“恨”所导致的“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异数方罢休”,把中国一步步推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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