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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有鹿来的早晨

4月16日，周四。

今天早上九点钟，我看孩子的网课还有半小时才开始，就先出去拍一下照片。

当我拿着相机走进花园里，忽然看到有两头鹿在院子外面吃嫩叶。

我轻轻地靠近，它们吃得很专心，都没有发现我。

后来我一点点靠近，小一点的那只似乎发现了我，但并不想走开。吃吃停停，观察我一下。我再往前走一点，再停顿一下。最后我们隔了两三米，中间隔着木栅栏。

大一点的那头鹿在两棵花旗松的小苗之间吃嫩叶。它似乎发现了我，跟我点点头，我也跟着点头。它再次点点头，我也再次点点头。

我后来查了一下为什么鹿会点头。大致是因为它需要通过不同的角度来判断静止的物体，所以会摇头晃脑。

那只大一点的鹿，后来一跃而过木栅栏，进到我家院子里。院子里的草坪上正在挖水池，它把脑袋伸进塑料桶里闻了闻，然后去吃茶花的新叶子。

我不想让它吃我的茶花，就靠近一点，它犹豫着跳出院子，继续在外面吃。

我觉得这些鹿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在这一片找吃的，所以看我没什么攻击性，就不想理会我。

吃东西的时候，它们的大耳朵不时地甩一甩，我想可能是耳朵里痒吧，作为一个养猫人，此时我很想给它们滴一下滴耳液。

它们正处于换毛季节，黑尾鹿冬天的毛灰色，夏天偏红。所以除了甩耳朵之外，还时不时舔舔毛。

我当时没带手机，没法录视频（其实相机可以录，但我没用过）。

我就回家拿上手机。

我告诉孩子外面有鹿，然后一起出去看了一下。

它们还是没走。

我们看了大约十分钟，因为孩子要上网课了，我就带娃回家了。

我帮她开上网课，又出门看，因为我担心我的珙桐，它们最近刚刚长出鲜嫩的新芽，中间带着花。

我一出门，看到一只鹿已经到了房子旁边，在去年种花叶红瑞木的地方找寻。所以我猜测，对于哪里有食物，它们应该是有记忆的。那两棵红瑞木被我挪到其他地方去了，它们并没有吃它，要知道，红瑞木的叶子几乎是鹿最爱吃的嫩叶之一。

我去看珙桐，果然已经吃掉了几个新芽。我想我不能走，我得守着我的珙桐了。

它们在院子外面继续吃，吃了一会儿，去我们邻居家的院子外面，最后，大的那只先跳进邻居家草坪，上到高处，把发芽的红瑞木吃了一通。

小的也跟上，它们一前一后，从我们小区中间的路走到东边去了。

我一路尾随。靠得近时，我闻到它们身上臭烘烘的，就像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骆驼时闻到的那种味道。

大的那只走在前面，小的走走吃吃，落在后面。

大的过了马路，忽然一辆车开过，大的鹿吓得奔逃。小的也惊惶失措，乱跑一通。

我想，坏了，这两只鹿走散了。怎么办呢？

小的往西走回我家院子那个方向，走走，停下了。

然后我看到大的也从马路那边过来了。为了让它们不要继续惊慌，我躲了起来，大的战战兢兢地从我待的地方前面绕过去，接下来，就开始奔跑。

鹿奔跑时，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虽然看起来很欢乐的，但实则是很害怕了。它们跑起来时速度非常快。

等我趿着拖鞋回到自家院子里时，它们早就没影了。

一个有鹿来吃草的早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