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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亮

蓝月亮

北滨路车流不息,车灯不停闪烁,喇叭时时鸣叫。零零散散几个人在路上散步。这条路很长,此处在施工,到江岸的路被铁网截断了。有些人将车一直开到铁网前,停在路边。几个黑点,越过铁网,走到江岸边,似乎在洗手或者洗脚。

江面上一轮圆月悬挂着,静谧可爱,看着看着似乎变成了蓝色。不过这种蓝,在夜色中,灰蒙蒙的。蓝灰色的月光洒在江面上,一条一条扯得老长老长,又像是蓝灰色的旧绸缎铺在江上。那几个黑点将把其中一匹蓝灰色的绸缎撕开了,露出了空洞的黑色。

过去,绸缎庄的裁缝,给那些太太做衣服,先量好了尺码,计算好需要多少绸缎,从柜子上取下绸缎,用尺子和画粉划出要裁剪的位置,再用剪刀在边缘处剪出一个小口,两只手捏着小口的左右两边,沿着画好的线路,用力一撕,嘶地一声,绸缎被撕成两半。裁缝在撕开的那一刻,干脆自信,嘶嘶的声音清脆响亮。现在距离太远,听不见撕裂的声音。

江的对岸,灯光点点,由下到上,从左到右,层层叠叠,灯光月光交织在一起,白色、红色、蓝色,再加上黑色的夜,充满了无限的魅惑。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形,最适合诉说心中的喜怒哀乐,即或是那些隐秘的、不可启齿的事情也可诉说。胡琴咿呀咿呀地响,只管响,不必在乎有没有观众、观众是否在倾听。其实听众不管怎么都是有的,至少有这茫茫的江水与月色。

清子斜倚在栏杆上,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牛仔裤破破烂烂的,挖了很多洞。上身穿着纯白色的紧身衣服,黑黑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让人忽然想到爱玲写过的一句话:她的头发很黑,像黑色的夜。

“你知道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清子问得很真诚,问得严肃,不过她又轻佻地笑了一下。

“是什么呢?”端木暗自思忖,“难道是舞蹈家或者商人,或者......”他总也想不出,因为他以为她逢场作戏惯了,不会是在调侃吧?这样的夜晚,这样两个人静静地走在一起,他又认为她是真的在问自己。可实在想不出来,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是什么呢?”

清子一点不惊奇,可能她知道他猜不中。她不无得意,又有些沮丧地说:“我的梦想,是把我的龅牙矫正好。”

“呃......呃.....”端木不知道怎么接住下面的话,他有些震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这样的表情也许不恰当。以前,跟别人谈起梦想,都是科学家、军人、政治家、作家等所谓宏伟崇高的东西。现在清子突然对他说出这样的梦想,是免不了吃惊的。

转念间,端木收敛住了心中的不快,用理性一思考,清子这样的梦想完全没有问题。古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女人的容貌、男人的义气同等分量。何况,他与清子翻云覆雨的时候,难道不是贪恋她的容貌吗?在她眼中,她已经够漂亮了,怎么还有缺陷呢?端木也真的没发现她所说的牙齿的问题,反而认为红红的嘴唇、加上小兔牙挺好看呢。

端木真心诚意地回应她:“我认为很好看,小兔牙,挺可爱。”

清子没有一点感激的样子,极力否定这样的结论。“很多人都说我长得漂亮,不过牙齿是龅牙,不好看。我一定要把它矫正好。”她为什么没有一丝感动,这样的夜晚不需要掩饰,她就是不会感动,她见过太多的男人的虚情假意、阿谀奉承。她常常感叹自己的命运,被人抛弃、被人欺骗,唯一值得信赖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她存活下去更需要她的容貌。可惜现在容颜渐衰,又有人说自己不好看,存活的空间仿佛缩小了。她那样在乎自己的容貌可能是这些原因吧。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抬头望着那蓝色的月亮。端木想过去拥抱她,但是他没有。这样静静地站着,望着月亮,没有什么不好。这一刻,定格在充满蓝色月光的夜晚,定格在他们的记忆中,永远也抹不掉。

嘟嘟......周围经过的出租车,似乎在提醒他们需不需要乘坐。两个人都没有转身,仍旧望着月亮,灵魂可能已经飞向了月宫。

“我准备明天去做牙齿的矫正。”清子重复着,显然端木的话,并没有打动她。

端木的表情淹没在夜晚中,看不出忧伤的神情,不过他历来如此,无论喜怒哀乐,你很难在他的脸上捕捉到。

“哦。”端木将手插入裤兜,很淡定。

END

与古为徒清新脱俗

石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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