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先窃笑会儿。当然,老公认为我不正常很久了。就是我现在不是返老还童了,就是老年痴呆了。就是我突然想起我幼年的时候,穿着大棉裤、小棉袄,毽子踢得上下翻飞的状态。海竹的状态记不得了,特别记得翠芳,踢到热气腾腾的状态,小棉袄一脱,里面就穿个贴身小衫儿,脸红得像小苹果一样,头上兀自冒着热气儿,毽子前踢后勾,爬膝上头,上下翻飞,死活不落地……多么美妙的状态呀。还有跳绳儿,一个跳,另两个一前一后钻进绳里,然后这个从前面钻,那个从后面钻,边跳边钻,三个人形成一个闭环……于是跳绳儿买了一根儿。毽子一下子买了仨。现在都在书房当摆设呢。谁想踢毽约我哈。偶而穿上软鞋(不妨碍邻居的那种软鞋)跳个绳儿,没有小伙伴钻,多没意思,就无聊地放下;再踢几下毽子,顶多七八个不落地——这水平咋能踢得出手?于是就剩下了小棉袄、大棉裤。对了,脚上的黑棉鞋是二嫂用勾针勾的。光脚穿着,冬天下楼取快递,方便舒适暖和。话说我一直想学这种勾技,但是二嫂不传我,她认为我学不会——我小时候会勾书包来着,后来还给儿子勾过毛衫,但是可能鞋工程最复杂吧。两条棉裤进家。一条黑的,一条红的。真好。光着小腿儿穿上棉裤,比任何打底裤都舒展——当然比任何打底裤都难看。关键是省劲儿。随便一穿,就上身了。随便一脱,就下身了。人间自由,无非棉裤,啥多余的东西都不用穿。居然想起了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貌似我比秋菊还少条方巾的说。然后穿上小棉袄——这只是其中一件,还有两件暂不让它们出场吧,照着镜子一看,我自己都没了底气——我跟老公嘟哝了至少两遍:我这样子出门,不会挨打吧?第一遍人家失声而笑,没表示;第二遍,人家说,真不敢保证不挨打。不过要说咱是一个花红柳绿的大媒婆。可能就不挨打了。我的自信瞬间恢复。这世道,没有打媒婆的吧。我这么好的媒婆。这辈子就玉成两对。一对儿比一对儿幸福。至少他们不打我。不过我担心他们一看我这样子,不承认我是他们的朋友,只承认我是媒婆咋办。别人都是“我的朋友胡适之”,而我只能是“我的媒婆端木赐”,悲了个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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