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文化名人笔下的包钢崔美兰

文/崔美兰

当“呦呦鹿鸣”这古老诗句赋予了现代意义的时候,人们听到的是劳动的鼓舞和欢欣。

当草原钢城迈开时代的步伐走向希望的时候,人们看到的是创造的喜悦和憧憬。

叶圣陶、老舍、李瑛、阮章竞、田间等许多艺术家、作家、诗人等文化名人都来了……

忆往昔,呦呦鹿鸣,食之野萍;看今朝,高炉巍峨,铁水奔腾……

叶圣陶与包钢

大青山作障,耸高炉,轰轰宛然雷响。火候臻时,乍壁开焦吐,满车红亮。吊架移来,盈巨桶铁浆犹烫。注入平炉,重炼重熔,钢浆翻浪。乘兴凭高环望,看眼底包钢,何等雄壮!石拐乌金,更白云佳铁,近连双矿。建设输劳,诸族共热情奔放。伟业成,唯今代,临风久想。《三姝媚访包钢》

在大青山的脚下,高炉耸立,听焦炉吐焦,轰隆作响,看钢浆翻浪,雄壮无比。白云的铁矿,石拐的乌金,火热的现场,运输的繁忙……短短的几行诗词,描绘出热情奔放的包钢建设的场面,临着风,构想着包钢的未来,真是豪情满怀。

这是年9月16日,时任中央教育部副部长叶圣陶一行来包钢视察时,面对包钢宏伟的建设场面有感而发,写就的一首词,全诗生动、热烈,让人有一种置身现场的感觉。

叶圣陶此行是率领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老舍,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吕骥,清华大学教授梁思成,北京大学教授吴祖缃,新华社摄影部研究员郑景康,作家端木蕻良以及中央艺术演出团体的编剧、导演和演员共15人到达包头采风,当时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局副局长、内蒙古文联主任布赫,陪同中央文化访问团从呼和浩特来包头。

在包头期间,叶圣陶、吴祖缃给一百多名教育工作者讲了有关语文教育中的几个问题,我市文艺工作者和爱好者聆听了老舍关于文学创作中的题材、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结合等内容的讲话。吕骥在音乐工作者座谈会上,针对我市具体情况,就如何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民族音乐作了探讨。梁思成应我市建筑学会的邀请,对包头城市建设规划的民族特点和地区特点谈了他的看法。郑景康同志同我市摄影工作者及部分爱好者探讨了如何提高摄影质量的许多问题。

离开包头的时候,叶老还是依依不舍,又挥笔一首《忆秦娥赞包头》“轻轮捷,须臾卅里长衢直。长衢直,杨阴夹道,车窗飞碧。青山南面黄河北,望中高突东西立。东西立,新兴城市,规图雄阔。”一座雄伟的钢城在叶老的描绘中站立起来。

老舍与包钢

年9月16日,时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老舍是同叶圣陶一同来包头的。当时一行15人听包钢领导介绍了包钢的建设情况。这些文化名人不顾年老体弱,一起登上十几米高的高炉和平炉炉,观看了出铁、出钢和出焦炭的情景。看着铁水奔流、钢化飞溅的壮观景象,个个脸上绽放出笑容。看到包钢厂区烟囱林立,各种管道密如蛛网的宏伟面貌,无不赞叹祖国新兴钢铁工业基地飞快的建设速度。参观归来,老舍兴奋不已,激发了创作热情,提笔咏诗赋词,歌颂包钢,歌颂包头,其中最有名的是《包头颂》,共分五组,分别如下:

(一)

山河环带气堂堂,百丈烘炉百炼钢。

莫讶春风归燕早,新栽杨柳万千行。

(二)

北枕青山南带河,昔年唯有雁声多。

红旗今日遮星斗,气撼河山增产多。

(三)

锣鼓声声笑语哗,红旗今又到谁家。

千秋事业长城北,新旧包头并蒂花。

(四)

跃进边城起壮图,从无到有包钢都。

光芒天外三千丈,霞蔚云烝七宝炉。

(五)

日朗新城古渡头,黄河滚滚向东流。

昔年六十三株树,今看芳林艳九秋。

每一首诗都倾注了老舍对包钢的热爱,对包头的热爱。最后文化访问团观看了我市歌舞团、京剧团、晋剧团、民间歌剧团演出的节目,老舍等同演员们见面并进行了座谈。老舍看了著名二人台老艺人樊六在《探病》中的表演后说:“在北京也很难找到这样一个老彩旦。”他称赞樊六是一位名不虚传的“民间艺术家。现在樊六的孙子樊奇智就在包钢,是一个非常有功底的小说作者,在写作方面也取得了很优秀的业绩。

郭小川与包钢

郭小川是我国近代著名诗人,他凭着一腔热血和豪情,创作了许多充满革命激情、脍炙人口的诗篇。他创作作品极多,主要著作有:《平原老人》、《投入火热的斗争》、《致青年公民》、《鹏程万里》、《将军三部曲》、《甘蔗林——青纱帐》、《昆仑行》等,还有一些政论、杂文作品。

年春,郭小川到内蒙古自治区的草原钢城包头深入生活,进行参观访问。看到祖国第一个民族自治区内蒙古结束了手无寸铁的历史,看到蒙古族第一代钢铁工人变山石为宝的壮举,那草原上流淌的钢花,如春风一般催动了诗人心上的欢乐之花。他学习并运用民歌形式,写下了《平炉王出钢记》,为草原上喷射出来的“跟天安门的焰火成了对对”的钢花欢呼。全诗共分三个部分:“五一节的焰火飞上天安门”、“看钢人等看那打头的钢”、“平炉王的钢水出来了”,诗人在第一部分一开头即用民歌的格式欢唱:“响了一声硬雷震开个云,/五一节的焰火飞上天安门。/天安门的焰火万里路上明,/一照照到包头钢铁城。/包头钢铁城有个平炉王,/举起胳臂能够得上天堂。//……烟囱吐豪气,/炉心滚热浪,/平炉王立马追镫要出钢。/云头里打闪遍地明,/天上天下齐惊动。/天上的星星摆开溜,/草原的青蒿张开手。/大青山落了十丈三,/乌拉山矮了一大半。/大风砂扔了喇叭筒……”

郭小川在《平炉王出钢记》描写钢铁工人时酣畅淋漓,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几万只眼光照钢槽,/几万副脸孔起红潮。/多少个人对着炉口笑,/多少人对着炉口跳。/沙漠地听见钢水响,/石子要变成绿树排成行。/炉长阿拉坦巴根上了指挥台,/炉上的钢铁工人一字儿排开。/一根长钻捅开了炉口,/单等那钢水汩汩地流。”

郭小川《平炉王出钢记》还有许多朗朗上口有让人难忘的诗:“红人红心红脸膛,/红天红地红包钢。//牧区的人们听说钢花喷,/蒙古包里拉起了马头琴。//别看咱是蒙古钢铁工人第一代,/个个都是虎头虎脑好人才。//别看咱是口外的庄稼汉,/塞外的红枣骝马名不虚传……”

诗人不直接描写平炉王井架的高大和巨大的产钢量,而是通过一系列对比手法的运用,来达到这一目的。如“大青山落了十丈三,乌拉山矮了一大半”,作者通过对草原上自然景物的描写,烘托出平炉王的高耸入云的雄姿。“大风砂扔了喇叭筒,黄河水停了呜哇声”,更显示出平炉王撼天动地的宏伟气魄。他在结尾部分写钢水的涌现:“又一片焰火冲进九重霄,平炉王的钢水出来了。/流出来的钢水红艳艳,活象一串子太阳落草原。/ 喷出来的钢花金棱棱,好似千万颗星星闹天宫。”既形象又生动。这也正是诗人向新民歌和群众语言学习的结果。

郭小川多以感物咏志的方式表述革命哲理,诗意含蓄高远,他深入基层,体验生活,并写下《平炉王出钢记》、《鞍钢一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三门峡》等许多优秀诗歌,反映了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新面貌。

当他站到黄河边上,又诗情喷涌写下了《我们歌唱黄河》。他充满热情的写道:“我们在河边上/住了几百代,/我们对黄河/有着最深的乡土爱,/我们知道河边上/有多少村庄/多少山崖;//……来呀,/你们这脸上没有胡子的,/额上没有皱纹的,/这正是我们歌唱的时代!//来呀,你们这和强盗厮杀的战士们,/和浪涛搏斗的水手们,/和土地拼命的农民们,/大胆地跳上舞台!//……唱吧,/我们的歌声不叫敌人过黄河!/唱吧,我们的歌声/不许我们周围有破坏者!……”

一曲深情、豪迈、铿锵的《我们歌唱黄河》,激情澎湃,意气风发。它是一支青春之歌!也是一支民族奋进之歌!黄河,我们的母亲河!它更是祖国的象征!千百年来,它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华夏儿女,炎黄子孙。为了母亲的尊严不受强盗践踏,为了祖国的领土不被敌人侵犯,无数的中华儿女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早在年,郭小川就在一篇题为《诗歌向何处去?》一文中提出,社会主义诗人要向“人民群众的诗——新民歌”学习,吸取其中精华部分的养分,再为广大的劳动人民写出革命新诗。对于植根于中国的土地、植根于人民群众中的充满活力和生机的新民歌,郭小川至为推崇。他说:“新民歌就是诗歌发展的一个最重要的基础。离开了它,就悬在半空,随时都会跌落尘埃。它真正是社会主义的、现代的、民族的东西,它摆脱了我国古代的旧思想和现代的资产阶级思想的束缚;它的身上,既没有封建八股腔,也没有洋八股调。它的基本倾向,真正地体现了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的结合。”

年2月,他被安排到辽宁钢铁和煤炭生产基地的鞍山、抚顺参观访问,搜集素材进行创作。东北发生的巨大变化使他十分激动。他热情饱满,劲头十足,决心把中国工人阶级克服困难的冲天干劲写出来,既是歌颂他们,也鼓舞全国人民。为了创作,他不顾劳累和身体不好,甚至放弃了春节回家休假,和钢铁工人生活在一起,和他们同战斗,共欢乐。经过长期积累,他创作出《鞍钢一瞥》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出钢的时候》和《追踪老孟泰的脚步》等反映钢铁工人生活的诗篇……接着他连续写出了几十首好诗,结集出版了《甘蔗林——青纱帐》(年作家出版社出版)和《昆仑行》(年北京出版社出版)两本诗集。

田间与包钢

年春天,田间到包钢深入生活,为包钢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田间是誉满中外的著名诗人,被闻一多先生誉为“时代的鼓手”。他的诗是由纯情和激情交织而成,体现了那个时代中国诗人的基本特征。出版诗集30余部以及散文集《欧游札记》等,代表作有《给战斗者》、《赶车传》等,其中《马头琴歌集》田间年在内蒙古采风时所作的一本行吟诗集。内收短诗30首,诗人采用大众化的歌行诗体,歌颂了内蒙古草原各族人民,特别是包钢建设者的生活和他们的劳动,富有民歌气息和音乐节奏。

他曾多次到白云鄂博体验生活。他的组诗《白云鄂博》共有四章,诗人写了建设工地的雄伟场景,写了建设者的矫健雄姿,写了侵略者的卑鄙行径,写了诗人对未来的憧憬:“火光,火光,啊火光/冲出乌黑的山顶/暴风雨似的石片/从山崖上落下来/矿工们,钻探队员们/拿起钢钎,冲进烟雾/他们在这里打开/一个金铸的世界。”

写包头的诗中有一首《鹿》,用传说故事引出“包克图”,诗人写到:“包克图就是包头/多少年已经过去/我们广阔的草原/依然是鹿走的路。”“在它走过的路上/建设者扎下野营/他们把一块草原/变成了一座钢城。”千年不变的广阔草原上,钢城要在这里诞生。”

许多历史文化名城有着神奇的传说,包头是一座新兴的工业城市,这里也有美丽的故事,诗集中有一首童话诗《钢城》,正如诗的副题所说,这是“一个时代的童话”。诗写的美丽动人:

“牧女坐在岩石上,身边有一盏金灯, 她还有一支铜笛,伴着她放声歌吟。歌词好比是宝石,她的宝石数不清,她把那笛子一吹,一串串的宝石响叮叮。”

“从此美丽的牧女,背起她一盏金灯,在乌拉山的前面,驾着那浪涛飞行。雄鹰虽然飞得高,影子离不开山顶;牧女变了一只鹰,她的灯变成钢城。快马虽然跑得快,蹄子要落在地上,有人说这一只鹰,要永远住在钢城。”

这首诗写于年,六十年过去了,昔日的童话已变为今天现实,历史与未来从来都是牵手前行。

李瑛与包钢

“车铃响,汽车叫,钢铁大街正是清早,几十里的路面黑压压,赛过黄河万里涛。车轮追车轮,肩膀擦肩膀,羊皮大袄披上身,齐往车间跑;不同的民族,各路的口音,每人心里都装着一张时间表。

去炼铁厂炼铁,去焦化厂炼焦,去高空架烟囱,去地下挖管道……他们好象是,从茫茫的沙海上跑来,如今才跑上——历史尖端的钢铁大道。

这条街的名字起得真好,不然大街早给踩烂了。把更多的钢铁献给每一天,高速度,是这里战斗的基调!”

年,著名诗人李瑛创作了一首《包头钢铁大街的清晨》,当时在职工中相互传颂。这首诗既写实,又抒情,语句朗朗上口,诗意催人向上。这首诗写包钢初建时期,钢铁大街上浩浩荡荡的上下班大军。在这样的大街上行走,投入到包钢建设的洪流中,会感到无上光荣和自豪!

这首诗写于年4月到包钢,这首诗像一首歌,唱出了包钢职工的心声。作者被包钢建设的场面所感动,诗情豪发,笔底流彩,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时空。年诗人第一次出诗选集《红柳集》时就选有这首诗;年,诗人出第二本诗选集《李瑛诗选》,从他创作30年的20本诗集中选诗,《包头钢铁大街的清早》仍在其中。

“这条街的名字起得真好”,是的,今天的钢铁大街已经成为包钢的标志,成为包头市的象征!

徐迟与包钢

“天色慢慢地破晓了。矿山披着晶耀的雪花,从贝壳似的天空的彩霞中显现……”

“时已初夏,阳光强烈,但并不热。风很强劲,草原上只一层柔软的初生的绿草。”

这是著名作家徐迟在报告文学《草原上的钻机》中的开头,徐迟于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来到白云鄂博,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采访了许多矿山工人,掌握了第一手材料,创作了报告文学《草原上的钻机》,记述了勘探队员在白云鄂博工作和生活的故事。

在当时的乌兰察布草原上,地质队员们的生活及工作条件极为艰苦。比冬天的天寒地冻更让人难挨的是野狼经常出没,这是一个极大危胁。尽管环境很艰苦,时间紧、任务重,在地质队员不懈努力下,为探寻宝山深处的秘密,白云鄂博一度形成两千多工人轮班倒、30多台钻机昼夜不停开工的壮观场面。大规模勘探取出的岩芯经过分析化验后,有关数据被送往苏联,为苏联专家制定白云鄂博铁矿开采设计规划提供重要依据。勘探工作到了最后就是编写报告,编写者白天黑夜连轴转,大干天,终于在年12月底把报告书全部完成。第一次指出白云鄂博矿是世界罕见的以铁、铌、稀土为主的多元素共生矿床。这为包钢的开工建设奠定了重要基础。

徐迟把勘探人员不吃辛苦的工作,忘我的革命意志,对祖国深情的热爱都写到了《草原上的钻机》里。在报告文学领域作出了突出贡献。代表作有《哥德巴赫猜想》《地质之光》《祁连山下》《生命之树常绿》等。其中,《哥德巴赫猜想》与《地质之光》获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年创立“徐迟报告文学奖”,作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的学会奖,专门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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